夏天的夜晚很短暂,此刻的天空早已升起了鱼肚白,明明是朝气蓬勃的一天,莫泽却只觉得那么。。。。。。残忍。
残忍?
残忍。
瀚蹲在英严尸体前,慢慢地用视线把他扫了一遍又一遍。莫泽站在一旁,二话不说,脱下了自己的短t。瀚接过,轻轻地把这仅剩半截的身体包起来,然而刚把身体抬起,瀚却看到英严的头掉了下来……
倏地,瀚深吸一口气,原来英严并不是被狼咬死的,真正的致命处竟是。。。。。。脖颈被扭断了。。。。。。
瀚动了动嘴唇,正要说话时,却听到一声大叫,“我找到英严了!”
莫泽与瀚对视了一眼,同时向蒙源的方向冲去。然后在一棵十分高大的大树旁,他俩看到蒙源正在为英天解绳子。
此刻的英天……还能叫做英天吗?
往日的温文尔雅早已不见,凌乱的发丝密布着汗水贴在额头,俊朗的面容被泥土污渍染得看不清相貌。就连平时总是平和带着满满笑意的眸子,现在却充斥着痴呆,双眼空洞,让人为之心疼。
然而,他的嘴角,却挂着痴痴的笑,口水随着唇边流个不停,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可悲,可笑。
他的嘴里仿佛还呜咽着些什么,眼睛无神的看着前方,任凭蒙源给他解绳子。
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他的视线移到瀚的身上。
无神的眸子好似一瞬间有了情绪,不顾还未完全解开的绳子,英天猛地便从地上蹿起来扑向瀚,痴呆的表情带着疯狂,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詹恋,詹恋!……詹恋!你……你还我弟弟……你还我弟弟!”
挡住英天快要掐上自己脖子的手,瀚皱了皱眉,看向一旁的莫泽。莫泽好似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拉住英天,犹豫了半响才用散开的绳子绑住了他的手。
看着仿佛跟自己有深仇大恨的英天,瀚皱了皱眉,刚抬起手准备砍向他,只是在手快要碰到他的后颈时,却被挡住了。
不解的把目光移向莫泽,第一眼看到的却是他一汪好似无尽头的黑眸,尽管被面具挡着看不到他的表情,瀚却还是能感到他表情上显示的认真和凝重。
蒙源疑惑的看着地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走到他们的旁边,看到英天仍死死盯着瀚的眸子,心下微痛,更多的,却是困惑。用手轻轻环住嘴里还在呜咽不停的英天,蒙源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
问瀚?问莫泽?还是问他自己?
莫泽垂下眸子,不语。
瀚神色莫名,看了眼蒙源怀里的英天。瀚慢慢靠近他,一点,一点。
英天不负众望的再次疯狂起来:“啊!……詹恋……詹恋!詹恋……”边叫,边拼命的挣扎,挣扎不开蒙源的怀抱,英天干脆直接低头咬上了蒙源的肩膀,力度之大,竟是流出了血。
瀚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依旧死死抱住英天的蒙源,手却是再次劈向英天的后颈。
这次莫泽没再阻止自己。
收拾好英严的尸体,他们慢慢往回走,一路上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沉默。清凉的风也带不走一丝沉闷。
夜帮的两个主力成员——
一个死了,死无全尸惨不忍睹。
一个傻了,痴痴呆呆疯疯颠颠。
英严的葬礼举办得并不怎么隆重,却带着全体夜帮成员庄严肃穆的心。瀚并没有去,不是他不想去,而是他不能去。
英天自从疯了以后只要见到瀚便会冲过来,那杀之而后快的神情令人心惊。没人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但英天嘴里一只唠叨的,只要认真听仔细分辨,就会发现他说的是:詹恋……把我的弟弟……还给我……我要杀了你……
那是英严的葬礼,作为哥哥的英天怎么能不去?为了防止他的情绪再次暴走,瀚便主动留在了家里。
最近的夜帮发展的很是顺利,几乎是一片风调雨顺,没有半分阻碍。然而这种平静才是最令人可怕的,谁都想不到平静的后面到底掩藏着什么惊涛骇浪。
夜帮的众人都只知道瀚没有去参加英严的葬礼,但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一向和英严交好的蒙源也没去。所以当莫泽等人带着疑惑回到家时,才发现瀚和蒙源竟是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