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何幼霖霍然看向不远处独坐沙发的谭少慕。薛彩宁跳槽找的就是他。在薛彩宁眼里,恐怕只有谭少慕这一个上司吧?
她越想越心惊,总觉得今夜,真正有备而来的不是薛彩宁,而是他!
这个男人已经蛰伏的太久了。此刻他像极了饿了数月的夜狼,目光幽凝,静静地坐在那里冷眼旁观,伺机而动。
她不知道今晚上的自己在他的计划里究竟饰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但是要她看着江淮就这样走掉,她怎么也办不到。
江淮这一走,一逃避,输了面子,落人口舌不过是小事情,但他骨子里的那点自尊心被人打垮才是可怕的。他不是小江淮,被人笑话私生子躲起来哭一哭就好。现在的他是谭二少,应该意气风发地站在众人面前,而不是一听私生子就跑。
这次跑了,以后都不要想迎难而战。
看着江淮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何幼霖忍不住叫住了他,“哭泣包,你躲什么!是不是男人。”
哭泣包,你躲什么!是不是男人。
人家喊你私生子,你就知道哭?你不会打回去?
时过境迁,相同的话语,不同的语境,谭江淮的心陡然一颤,蓦地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何幼霖。
除他以外,还有谭少慕,薛彩宁等其他一干人等都纷纷把目光都齐聚到何幼霖的身上。
“咦,你刚喊谭总什么?”
“乖乖,这么亲昵。”有人刻意扬高了声音,“肯定关系不浅。”
“废话,没听刚刚俩人唱歌,多默契。”
“咳咳……”有人咳嗽,目光瞥了眼谭少慕。
何幼霖面对众人的目光,挺了挺腰杆,解释道,“我和他一个孤儿院长大的,别看他现在高高大大的,小时候瘦不拉几的,是比林黛玉都能迎风落泪的那种。哭泣包是我给他取的绰号,他大抵是要面子,不愿意说。”
“哟,原来还有这层关系啊。”
“难怪呢。我说你怎么会认识慕少,最后嫁给慕少的。原来是谭总这种中间人做的媒,是他介绍你们认识的吧?”
薛彩宁再次肯定了心里的答案,看着何幼霖的目光又多了几分逗弄,“原来是这样。不过,除了这个绰号,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绰号?”
何幼霖视线对上她,冷然道,“薛小姐这么问,莫非是有别的答案?只是,我这个青梅竹马都不知道有别的答案,你又是哪里听说了什么?说出来,我给你参考参考?”
薛彩宁被她一刺,扬了扬笑容,“我哪里有什么答案,只是好奇。”
“好奇心害死猫,你没听过?”何幼霖横眉冷对。
江淮看着何幼霖这么护着自己,心里的温度一直高烧不退。
她还是这么个性子,别人惹她,她会各种躲,躲不过再说。但是若惹她在意的人,她的软性子就会在瞬间炸毛,像母鸡一样护着小鸡,见谁啄谁。
其实,她刚来孤儿院的时候,并不爱说话。他和她也没什么交集。但是她天天迷迷糊糊的样子却十分吸引他。他也不爱说话,两个人并没有什么交集。
直到有一天,他看不过去小骗子天天骗人,犯了错就栽赃给不爱辩解的何幼霖,帮何幼霖出了一次头,何幼霖才开始每天对他笑一笑。
虽然只是笑,依旧不和他说话。但是,他却沉迷于这样干净清澈的笑容里。后来,他被人私下说闲话,说他不过是个私生子,因为仗着是院子的儿子天天目中无人。他听见都假装不在意,却会躲起来偷哭。
没人知道他爱哭,即使是他的妈妈。
他没有想到,她会找到他。明明,他躲得很隐蔽,但是她就是找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