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楚博抓住我的手:&ldo;快走!&rdo;
我们跳上奔驰车,可是他并不急着立时启动,却伏下身静静等待。
警车上的红灯在夜幕里闪烁着,迅速地逼近过来,包围了整座别墅。有人在向屋子里喊话,无非是&ldo;抗拒从严马上投降&rdo;之类。并没有人注意到我们的车子。
我在人群中看到以然,他满脸焦急,哀形于色。
我想喊,可是钟楚博的枪就抵在我的腰上。看到警察们已经各就各位,他悄悄抬起身来,猛地拧动钥匙,打火、进档、踩油门,动作一气呵成,车子箭一样射出去。我这才明白为什么他刚才不急着出发,那是因为如果那样做,警车就会立刻跟随上来。他有意等警车停稳,警察们布署好了才突然发动,等到警察们反应过来重新启动车子,奔驰已经驶出去老远。
我看到以然跟在车后面追,边跑边喊,我听不到他的声音,可是从那口型不难判断,他喊的是&ldo;琛儿&rdo;,他脸上写着那样惨痛的神情,令我心痛如绞。
但只是一刹那,他的影子就远了,我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身影化作一个黑点,不禁心碎神伤。
以然,以然,以然!我在心中一遍遍狂叫着,我有多少话要对你说呀,难道,就这样永远失去机会了吗?世上有什么事可以比情人相见而不能相拥更悲惨的?我宁可死一千次,只要让时间在这一分钟停住,让万物为我们的爱情让路,让我有机会最后一次投入你的怀抱,对你说我是真的爱你,告诉你所有的固执与骄傲都只是因为爱,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再也不会对你发脾气,而将一生一世地追随你,顺从你,回应你的爱。
然而所有的话都没有机会说出了,以然的身影消失在拐弯处,只有警车仍在后面紧追不舍,笛子拉得震天响。我祈祷着:快呀,再快点呀,快追上来呀!
可是钟楚博的车更快,已经顺利驶上滨海路。
有枪声密集地响起,钟楚博按下车窗玻璃,一边向后还击一边将油门不断踩低。
那种只有在香港警匪片里才会看到的经典追捕镜头,在大连滨海路上演出了它的现实版。可悲的是,正同影片中常有的那样,警车的速度永远没有匪车快,这是因为匪徒是在逃命,而警察不过是办公。
这时我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忽然出现在车的正前方,长发披散,衣袂飘飘,那是许弄琴!
我惊叫:&ldo;鬼!&rdo;那惊惶,一半是真,一半却是为了干扰钟楚博的心神。
他咬着牙骂:&ldo;妖孽!&rdo;毫不理会地直冲过去。
许弄琴的身子轻飘飘地飞起,从车上方荡了过去。
但是没开出几百米,她的身形又重新出现在正前方。
钟楚博如法炮制,仍然毫不回避地撞过去。
但是每一个弄琴魂破灭之后,就会有另一个弄琴魂重新出现,阻挡着奔驰车的行进。
钟楚博渐渐疯狂,再无理智,将油门踩到最尽。
我狂叫:&ldo;小心!&rdo;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车子忽然腾空飞了起来,我看到碧蓝的海水迎面撞向我,那感觉,好像不是我们投向大海,而是大海迎上来包裹了我们。
接着一声轰然巨响,海水像狂风一样从开着的车窗里涌进来,我的身子一轻,本能地挣扎两下,从车窗里游了出去。
高速公路上的夕阳西下
我们在一个不知名的海滩上岸,钟楚博将我带到岸边一座并不起眼的房子里,取出干净衣服让我换上。
&ldo;狡兔三窟。&rdo;他微笑,&ldo;你不用惊讶,我不是说了吗?这阵子很少回那边家去。这里,就是我的第二个家。凡是我住的地方,当然少不了女人衣服。不过你别介意,这套是新买的,还没穿过,不信你看牌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