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他,让他和他的心上人双宿双栖,你其实……一点也不甘心罢。”
……不甘心也与你无关。
羽连的声音沉了下来,响在沈知离的耳边,带着蛊惑:“你恨他……痛恨到了极点,甚至就连看到他的名字都会忍不住想要杀了他,甚至只是他的存在都会让你觉得痛苦。”
……那是你自己。
看见沈知离脸上仍然困惑的神情,羽连惋惜着轻叹道:“你不记得,不过没有关系……我会让你想起来的。”
……让她想起来的办法就是羽连每天都会对她说相同的话。
不断的对她灌输明明属于他自己的恨意。
只是,随着记性越来越差,甚至有几次沈知离都快忘了去看衣襟里写着的纸张,再危险不过的讯号。
不知又几日后。
在羽连喂完沈知离药后,她低头沉吟了一下:“我可以见见十二夜公子么?”
羽连一愣,旋即垂下眸道:“你为什么想见他?”
沈知离移开视线,攥住被角的手紧握:“我……恨……我想……”
羽连:“我知道了。”
他勾了一下唇角,沈知离身侧的药碗被她不小心打落地面,羽连轻叹一口气,微微弯腰,刚要收拾,沈知离骤然出手,手指狠狠点在羽连脖子上的穴道。
她的手很稳,心却已经跳的无法克制。
从床上跃下,便动手去取羽连腰间别着的钥匙。
“你要去哪?”
沈知离略皱了一下眉,并双指刚想点上羽连的哑穴,羽连已经身形一动,抓住了沈知离的手腕。
因为不会武功,羽连的手劲不算太大。
但到底是男人,沈知离的手顷刻无法动弹。
“为什么要这么做?”
伪装不下去,沈知离定定看向他:“你囚禁我,我想逃走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羽连目光复杂:“你真的还记得……”
他之前便觉得沈知离有些不对,所以即便见沈知离失忆,也有所防备。
但眼下……黄薇花粉和毒狼草汁的配对绝对不会有问题,而且这世上应该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怎会有问题!
沈知离眯起眼眸,懒散的眸霎时锐利,语气也咄咄逼人:“无论记不记得我都不会喜欢被人囚禁……你若真的想胜过他仅仅靠用我来伤害威胁有什么意义?
就算胜也是胜之不武,百年后江湖上还是只有十二夜公子的传闻,根本没人知道你是谁!你喜欢叶浅浅对么?
那就正大光明的告诉她去争取啊!你想赢过十二夜公子是不是?
那就像个男人一样跟他比啊!你现在这个样子跟他比,简直就像个臭虫!”
一口气不停顿的说完,空气里只剩下沈知离微喘的声音。
“跟他比?”
羽连渐渐笑出声:“因为先天不足,我的经脉承受不住内力,什么武功也不能学。
如果不是有天生能分辨毒的天赋,我现在恐怕还在做着最低贱的仆役……能做到魔教右护法的位置,你以为很容易么?
而这一切他从出生时就已经拥有了。”
沈知离也低笑起来:“你觉得自己很可怜么?
……但我觉得可怜的不是你,而是你的心。”
扭曲而卑微。
“这些年行医,我见过各种各样的病人……其中有个家徒四壁身无分文的娘子甘愿以身抵债为自己重病的夫君筹集诊金,她的面色姜黄,双手满是茧疮,每日为吃穿奔波,却还要照顾她的夫君,我答应救她的夫君条件是要她在谷里扫五年的地,那是最累的,可她嘴角却总挂着笑,我问她为什么,她说想着这是为了救他夫君所做,原本的辛苦也变得不辛苦了,而且她的夫君答应好了便下地干活攒钱替她买一只珍珠簪子……她的境遇该是令人同情的,可是,我却觉得她一点也不可怜……”
“那你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羽护法?”
又静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