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璧正襟危坐,投来媚惑的眼色:“当然不需要,只是在下不明白,公奇府只有杀人工具,没有活人。不知,你要找的究竟是人还是工具?”
“工具也好,人也罢,你把一个叫绿袖的人带来见我便是。”
冷璧揉揉太阳穴,一副很头痛的样子,才道:“原来是她啊,昨天,有件案子交给她了,你去稻花镇碰碰运气吧。”
绮罗辗转来到稻花镇,梨国地名多以植物花名为地方各州命名,稻花镇,其实是个繁荣的地方,富商豪门皆在这个地方置有宅子,更是热闹非凡。
一只黑色的蝴蝶忽然飞了过来,绮罗伸出一只手,蝴蝶轻轻的落在她的指尖,颤动着美丽而灵动的翅膀。
这种蝴蝶,眼睛是红色的,绮罗一猜,便知是秋意浓做出来的。
她轻轻的弹落蝴蝶,黑色的翅翼拍打着离开。绮罗紧跟着蝴蝶的方向追去,来到一家教坊,坊里皆是些卖艺的女子,笙乐齐鸣,好是动听。
突然,二楼一声大叫,惊扰了这筝筝之音。
坊内的人迅速赶去,原来是死人了。一个个惊恐的看着,死去的人是个普通的商人,平时与聚月斋来往密切。
一个绿衣女子,围着薄如蝉翼的面纱走出人群,绮罗站的远,自然事事都了然于目,她追上去,喊道:“意浓,不对,应该是绿袖才是。”
女子停下脚步,她点了点头,望了教坊一眼,此地不宜久留,她道:“借一步说话。”
她们来到稻花镇的土地庙外,女子摘掉面纱,是绿袖无疑,准确来讲,她是意浓吞下易容丹以后幻变成的绿袖。
这副样子像极了杜嫣然,几乎是同一个人。
“想不到,你这么快就来了。”意浓淡淡道,除了有些吃惊,还有一些意外。
“不是你送信给我的吗?”倒是奇怪了,明明是她自己请绮罗来的,现在又怪绮罗来得太快了。
意浓拿出一块白布,反复的擦试着手指,只要她轻轻擦试,手心就会飞出黑色的蝴蝶。
绮罗知道,意浓是讨厌手心里的血腥,她冷冷道:“既然不喜欢杀人,又为何寄居在公奇府,成为一个杀人工具?”
意浓扔掉手上的白布,面若水镜,寂然的映衬着绮罗的狐疑。
她嘴角轻扯,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淡淡浮出,她说:“很多事不是因为喜欢才去做,就像很多人不是因为相爱才一心守护。”
绮罗有些听不懂她指的是什么,只是觉得,快一年了,秋意浓的气质已经慢慢消失,站在眼前的像个全新的人,她不是绿袖,却酷似绿袖。
“你说要用剩下的三个月与我作个交换,不知道你要换什么?”绮罗言归正题。
意浓的眼眸淡淡扫过,一抹忧思由眼底涌出。
她突然长叹一口气,说:“你知道,我嫁过人,那个人,我从十二岁就想嫁给他,后来,我家遭遇变故,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没有来。”
她说那个人,定是她的夫君端木雄。可是,秋意浓曾说,她讨厌端木雄,甚至恨他当初没有对冯家施以援手。
端木雄中毒之后的事,秋意浓便再也没有提过,也不知是死是活?
绮罗默默的听着,绿袖把那些没有讲完的事全部讲完。
她说:“我到现在才明白,我最对不起的人是端木,当年,冯家出事,他有去找过我们,只是晚了一步而已,后来,他一直都在寻找我和姐姐,整整八年未有放弃。好不容易找到了我,却被李靖狗贼利用。我下毒害了他,他却不怪我,还把我放了。那时的我还天真的以为,是他死了,奈何不了我。他只是用另一种方式保护我,我终于知道,回到唐国的翡翠阁为什么找不到姐姐,因为端木早已把姐姐救出,他最后让我离去,其实是带我去见姐姐,而我却在半路逃走了。”
此时的意浓已经两泪纵横,无比伤心。
人生,本就许多遗憾,绮罗也有类似这样的遗憾。
“端木雄死了吗?”绮罗问。
意浓擦掉眼角的眼水,凝噎的点了点头:“是被李靖害死的,他铲除了端木家族,挖出血蟒胆,找丹门术士炼了一种药,叫移花接木。”
她的眼睛突然变得惊恐,谈起这桩事,像谈起她最深的痛处。
“我万万没有想到,李靖会用这种药害我姐姐。”
绮罗瞪眼,吃惊不已,这怎么又扯到了她的姐姐?
意浓继续说:“丹门一直有一种秘术,可以使活人替代死人,令其重生,又名封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