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最无情是帝王家,他本身是个心狠的人,两个儿子倒没怎么遗传到他这点,拌嘴归拌嘴,在他看来两兄弟倒是其乐融融。
当然,李祺从不这样想。
李渊成的目的她一眼就能看透,可李怏喊她留下,她不禁开始思考,李怏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在她看来,李怏这颗心一直是偏向李渊成。
谁让李渊成是他第一个孩子,虽不是嫡出的,但第一个孩子在心里的位置总归是不一样的,别说李渊成今年都二十有三了,还未支藩。
而她的二哥李荣成,早早就去了宁州。
“太子。”
李怏冷冷的嗓音突然打断了李祺的思绪。
“爹爹。”李祺抬头看向李怏。
李怏道:“马上年关将至,这些天各部事务繁忙,你也忙了一整年了,最近先休息几天吧。”
李祺不由愣住。
要知道李怏对她的要求向来严格,先前她生病时何冠儒提出放她几天假,让她好生修养都被李怏拒绝过,这次竟那么反常?
“爹爹。”她脱口而出,“可是臣最近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惹爹爹生气了?”
李怏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轻声道:“休息几天罢了,你老师年纪大了,年关将近事情多,他分身无暇。”
李祺的老师何冠儒是现任礼部尚书,今年七十。
李怏这样解释,李祺没有多疑。
反倒是李渊成在一旁,听到这话说起风凉话:“三弟啊,其实不一定是何尚书年纪大了,万一是他老人家累了,不想教你了呢。”
李祺不想搭理他。
李渊成这人就喜欢找点存在感,李祺不搭理他,他还来劲,接着道:“还是说三弟你干什么事惹何尚书生气了,何尚书这脾气可是一等一的好,三弟,你到底干嘛了啊?”
李祺是真不想理李渊成。
她惹不起,躲还躲不起吗,她淡淡扫李渊成一眼,连带着脚步再次挪了两步。
李渊成早就习惯李祺每次都会用嫌弃的眼神看他,然后再拉开距离,那眼神,就像看一个智障般,让他每次都很不爽。
他记得小时候李祺还不这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惯上的臭毛病。
“装什么装。”李渊成哼一声,朝李祺靠近,“三弟啊,人还是不能太清高,你还记不记得以前有次何尚书告病,说什么都不给你上课,就是因为你这臭毛病。”
李祺当然记得这事,那时她才刚到东宫修养了一阵,头回何冠儒给她来上课还很正常,后来因为一盘棋局之后,何冠儒突然就告病了。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太子的棋艺很好,而她却什么也不会。
她本就是给人临时顶替上的“太子”,原因无他,是因为那时的太子遭人绑架,惨遭不幸。而她是太子的同胞妹妹,自小就被养在宁康寺中,发生了这种事,那时还不是皇后的张贵妃为保住自己的位置,出此下策,找到了被遗弃在宁康寺的她。
那时大家都对外宣称,太子自变故之后,性情大变。
她这个人除长相外,其余的地方真的与那时的太子一点也不像。
还有身材体型与性格,大家最广为流传的就是说太子为人礼貌又疏离,而她嘛,在那宁康寺长大,为人是随和又热情,即使是在当时那条件之下,她用了好长时间才学会克制自己的情绪。
后来就是学□□的各种行为日常,可不知怎么的,学着学着,把太子最擅长的棋艺给忘了,周边的人都说这是太子闲暇时的爱好,不学也罢,有人要是跟你下棋,就说你不想下,反正是太子说一,谁敢说二。
以至于何冠儒突然要下棋,李祺一时疏忽,或许是给何冠儒看出了破绽。
反正再之后,李祺苦练了一段时日,再找何冠儒下棋,把这事蒙混了过去。
李渊成看李祺半天不说话,觉得自己是戳中了李祺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