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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渐大,室内只听得雨水敲打在屋檐上的声音。
李祺愣了许久,不愿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消息。她这会心根本静不下来,还有越来越烦躁的趋势。她看了眼程凌,不确信追问:“明日?你从哪听来的消息?”
程凌淡淡道:“早朝,今日皇上宣布的。”
他多少明白李祺对何冠儒的感情,且不说他不是当年那个李祺,但那么多年的师生情谊,这会听到自己的老师要被问斩,是个人都会难过。
恰逢今日下雨,李祺书房的窗却没关,雨伴着风,吹来的全是落寞之意。
李祺久久没有再开口。
许是真的有受这话的影响,看上去难过极了。
程凌思索着自己是否需要说些好听的话安抚他的情绪,这时李祺淡淡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事,我们上课吧。”
上课…。。?
程凌以为李祺多少还该再难过会,怎么转变地如此之快。
程凌抬眼看向李祺,看他面上倒是平静似乎没有什么情绪,他便意识到也许是他自己多想。
怎么说也是堂堂太子,要是情绪写在脸上,那也太容易被人捉摸。
不对。
程凌暮地记起曾经定安侯说过的一句话。
定安侯曾说过,有的人他遇到难过的事情并不会选择表露出来,只会将事埋在心底,越是在意的事,他越不说,那便恰恰代表了他越难过,这无非是他掩饰内心的一种举措罢了,只是因为他不想给人发现。
程凌想,他大抵是难过的吧。
这种心情他曾体会过,所以很理解。
那时候定安侯府行刑的那日他就在不远处看着,可是眼中一滴泪也没有流出来。
他不难过吗?
答案是难过的。
那为什么不哭呢?
是因为最懦弱的人才要用眼泪说话。
他是凭恨活着的人,从那时候起他就暗暗发誓自己总有一天要回到京都,要掀翻这烂天地。
现在他回来了,一切似乎又有那么些不同。
那年的画面在面前闪过,程凌不自觉握紧了双拳。
他没有选择讲课,片刻后冷静下来,他问:“明日你想去吗?”
李祺落寞道:“有什么用呢。”
现在她这般处境,说好听点那是禁足,说难听点是同被废有什么区别。
何况她什么时候能出去,全凭李怏的意思。
而李怏最近在气头上,她要是擅自外出被他知晓,李怏指不定会干什么。
程凌只是外人,并不知晓其中的深意,李祺并不想同他多解释什么。
但程凌何许人也,捕捉人心这种事他很擅长,李祺虽然不说,但他明白他肯定内心是想去的。
“其实也不是不能去。”程凌认真分析道,“殿下应该不知道,现在守在东宫门口是皇上的亲卫,他们是每两日换值一次,每次来的都是新人,我观察过,至今还未重复,明日正好是他们换值的时日,殿下若是想去,可以扮作我的样子出去。”
这话也并不全无道理。
程凌每日来时,最多门前那几个侍卫会看一下他的令牌,出去之时,只要是他穿着官袍,那几个侍卫通常并不会管他。
李祺愣了一下,并未答这话。
程凌以为他不信,便解释道:“真的,我又不会骗你,只要到时你穿着我的衣服出去,第二日再回来,或者第三日再回来,他们都不会起疑,也不会有人知道。”
李祺看向程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