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昨晚,两位内急到极限的男同学已经忍不住在两个塞满了破旧旗帜的货架后解决了生理问题。尽管后来体育委员因为闻见了臊气而问清了事情真相,在墙角的墙上砸出了两个拳头大的破洞,再在周围挡上储物柜当做遮拦,简单的做出了一个厕所,却还是让杂物间里的同学感到恶心。
他们都是城市家庭出身,从未想过厕所可以是这样简易的孔洞加上四块铁饼叠起来的模样。但人体的需求摆在那里,哪怕再嫌弃那看上去就与整洁、卫生搭不上边的临时厕所,也只能在左顾右盼的情况下蹲在两米多高的柜子后释放那些让腹部胀痛的骚臭尿液。
尽管一直开着窗,学生们却一直感觉能够闻见那一股公共厕所里绝对不会缺少的恶心味道。现在有一个看起来足够保护大家的男生出现,说是要离开这里,没有人会拒绝这个能够让自己脱离目前状况的提议。
提起这件事的男生对于成为众人焦点的情况似乎早有预料,挺胸抬头的他甚至比国旗下演讲的学校领导还要有气势:&ldo;昨天我们都看见了那些怪物会吃人,但是到现在都没有看见警察和消防员,有一种可能就是现在我们和电影里一样,要自己想办法离开这里了!&rdo;
蹲坐在角落的体育委员和身边的十四个学生,没有将注意力放在此时正在演讲的那群人身上。他们说的确实没错,确实需要齐心协力才能够从尸群中冲出,而国家力量的支援之类的,也确实不会在短时间内出现。
现在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
但问题就出在了这个地方,体育委员清楚的知道那三个体育生的性格和做事方式。尽管班里的其他同学不是很清楚,但曾经与他们一起训练过的体育委员却是一清二楚。
他们在小事上显得特别的慷慨大方,但如果是关乎到了他们的切身利益,哪怕是最吝啬的地主老财,说不定都要甘拜他们下风。
在班里没有什么能够让他们露出本性的事情,但如果是面对丧尸那种极有可能夺走他们生命的怪物,那些愿意跟着他们的同学还能不能像是他们之前说的那样,被当做一家人看待,就不是体育委员能够考虑的事情了。
他身边围着的学生有男有女,之所以没有选择聚拢在看起来更强壮,而且人数更多的体育生身边,完全是一个习惯的问题。
他们都清楚体育委员是一个实诚,出口成脏但却十分重感情的人。虽然在刚开始交流时被他嘴里一连串的脏话吓得想要退避三尺,但在交往了三年之后,班里的每个人都知道这个在集体活动时总是挑最累的活干的体育委员,实际上是一个怎样的人。
对于那三个高二才插进班里的体育生,他们没有去了解,也不想在这种危险的情况下,用结局是生与死这种极端的事件来深入了解他们的性格。
蔡光彪僵硬的手指突然抽搐了一下,已经有些模糊的眼瞳突然颤抖了起来……透过沾了些许灰色绒毛的望远镜片,他能够很清楚的看见莫泽那动作标准的与军事纪录片里几乎完全一样的规避动作。
这是不是说明,他们那两车的人,是不是真的来自军方或者武警部队?
他们有制式武器,卧倒起身的动作完全不像是平常人能够做出的专业姿势。
就算没有身穿军装与警服,也能理解为与丧尸的战斗中沾上了大量的脏污,脱下换成的他们身上穿着的那一套休闲似得衣服?
有了先入为主的概念,即使之后看见莫泽杀死了那对夫妻,蔡光彪也同样没有将事情想到邪恶黑暗的那一面去。
毕竟,对于国家的势力,哪怕是杀人,也能够用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过去。何况,现在还是丧尸遍地的混乱时间。如果不是因为那一对夫妻做出了出格的事情,怎么会被杀呢?
看,那用刀的手法多娴熟,不是专门在警校或者军校受过训练吗?
举枪射击手都不抖一下,脸色都不变,他们不会是老兵吧?这么年轻?
他们……他们居然要点燃那一辆汽车?难道是为了引开丧尸?他们为什么这么有经验?
看着那兵分两路冲过路口,根本就是打算直接冲向学校的越野和轿车。蔡光彪欣慰的放松了从昨晚就一直咬紧的牙关,咧开的嘴也不再是令人感到恐怖的苦笑,反而是愉悦的微笑。
原本因为病毒而冷僵的手臂,大概是因为重新看到了希望,居然又有了抬手的力气。苍白皮肤下的血管因为其中红色的温热液体被冲得鼓起,虽然身体已经有些尸体一般的僵硬,但从医学角度上依旧不算死亡的蔡光彪不自觉的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仿佛已经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从那两辆轿车上迸发出来。
因为兴奋而猛地咳嗽了起来,喘着粗气看着楼下那大群的丧尸因为远处的响声远离学校的操场。他似乎已经看到了传说中勾魂的黑白无常,或者西方那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丑陋骷髅。
但现在还不能结束,我的学生们还没有安全,作为一个老师,我不能这么不负责任。
尽管半跪在地上的下半身已经失去了知觉,蔡光彪还是努力的转过身体,用嘶哑的连自己都没有想象到的声音欣慰的喊道:&ldo;同学们……有人!有人来学校救我们了!&rdo;
蔡光彪原本以为自己那尽了全力发出的嘶哑声音足够全房间的人听清,却没有注意到因为病毒而失去了大部分感觉的口腔里是常人难以忍受的干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