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池醒过来的时候,额上全是冷汗。看了眼周围,她应该是在寺庙的客舍里头,暂时是安全的。
门在此时被推开,一道颀长的身影进来,除了邢越还能是谁。
“醒了?”
姜晚池惊魂未定,也顾不上这男女之防了,直问邢越:“我姨娘和落梅如何了?”
邢越见她面色已恢复平静,便告诉她:“本王赶到时,凶手的剑快刺到你姨娘身上,含风与他交手,被他逃了,你姨娘伤了脚,已敷过药。你婢子虽保住了命,但伤势不算轻,还在诊治。”
姜晚池攥紧了拳。
落梅是为了救她才受伤的,姨娘也险些就没命。从未想过,死神会离她这么近,还连累了她身边的人。
这笔账,她誓要讨回来。
但在讨回来之前,该谢的还得谢。
姜晚池看向邢越,头一次诚挚地跟他说:“这次若不是王爷出手相救,恐怕我已去了阴曹地府。我欠王爷一条命。这份恩情,留待王爷觉得有需要时,我必万死不辞。”
邢越皱了皱眉。不管平日她如何强悍,这样的惊吓对一个女子而言,必定是不小的。
他看得见她的手还在抖,指关节都捏得发白了,但她除了晕过去之前痛哭和悲恸外,醒过来就又在强撑了。
其实她不必说得像要跟他结义似的。再者,她先想到的难道不该是以身相许?本来他们就有婚约在身,也早就共过一室,哪怕为了名节着想,也理应将亲事提上议程。
但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应该也不想谈,邢越只能先作罢。
他淡淡地说:“这些日后再说。你有没有怀疑的人?”
姜晚池心里猜测的人无非是老白莲与小白莲。但是这次刺杀,却处处透着诡异。以她对老白莲的了解,老白莲的所有出发点,都是想毁了她的名声与清白,却独独不会祸及她的性命。
毕竟老白莲这等清高的人,自认比她强多了,也不屑取她性命而脏了手。
那么是小白莲?但小白莲的功力远不如她娘深厚,且小白莲沉不住气,谋划也不够深远。若这种事是出自小白莲之手,她得暗中准备多久,憋着多久才能成事?
最关键是,小白莲有这么厉害的社会关系吗?若有的话,应当早就向她动手了,而不会等到今日。
姜晚池跟邢越说:“我的确有怀疑对象,但就表面看来,都不像她们所为。”若真的是老白莲跟小白莲还好,怕的是其他她不知道的人,这就难办了。
她心里有了盘算,等回府去,势必要诈一下老白莲母女,到时候便知真章。
邢越见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恨意,知道她必定会报这个仇,但敌在暗她在明,万一打草惊蛇,再有第二次,第三次刺杀的话,她如何能抵得住?
他便开门见山与她说:“暂时留在山上,含风已在搜山,度雁会在日落前拿下凶手。”
姜晚池心下一震。在日落前就能拿住凶手,含风与度雁的本事得有多大。邢越有这两个超强护法,能称得上遇佛杀佛,遇魔杀魔。
但这些,原本都不是他们的责任,如今却劳烦他们插手,她心里过意不去,到底是因她而起。
姜晚池叹一声,“王爷,我实在不知要说什么好了。日后但凡王爷有用得着我之处,我定会歇尽所能。”
救命之恩大过天,虽与白斩鸡三观不合,但一码归一码,他确实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而且还救了她姨娘跟落梅,共三条人命,她要将他供起来都不为过。
邢越挑眉,目光微深,“你说真的?”
姜晚池哪敢在这时候忽悠他,她说:“王爷你要是不信,我指天发誓。”
邢越定定看着她,“那你发吧。”
姜晚池右手竖起三根手指,神态坚定,掷地有声道:“皇天在上,今我姜晚池对天发誓,日后王爷若有用得着我之处我不帮忙,就让我喝水噎死,出门撞死,吃多胖死,不吃丑死。”
邢越:“……可以。”不管你如何死,怎么死,别想再逃出本王的五指山。
也休怪他腹黑,他若不趁此机会讨要她一道保障,她就跟泥鳅一样,溜得比谁都快。
再者,之前的那个结盟,他必须找个时机让她废除了不可,他娶的媳妇又丑又胖倒没什么,但他怕她自己难以承受。毕竟光是听她的誓言就知道,她有多在意变胖变丑这回事。
姜晚池发完誓,跟邢越说:“王爷,我想去看看姨娘跟落梅。”
邢越便将她带出去。姜晚池此时才看到,到处都是他的人在把守,也不知调派了多少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