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越冷笑,“做戏?那你们可真会安排,不远千里去到坠星崖做戏,其实是做好了两手打算,若我归顺了姜卫,你们便连我也一并除去,反正有姜卫背黑锅,不是吗?”
柳将军的脸色几乎不能看,但事到如今,怎么都不能承认。
“邢越,你怎么把舅舅想成这样的人?便是别个有这种想法,我也不可能有。你是我外甥,我怎么会做这种事?”
邢越简直听不下去,他一掌拍在桌上,震得柳将军耳朵都快聋了。
“你们派去的人,除了死伤的,还有被活擒的,你觉得我是废物?会审不出来区区几个毛贼?说是毛贼都高看了他们,毛贼尚且敢做敢当,他们竟拿着清白的身份来假冒盗贼,被拿住又百般推托。”
“我还道他们为何这样,原来是因为有你们这样的主子。”
一番斥责,把柳将军说得脸都没了,想驳斥吧又惧邢越的神色。
柳将军不得不将他另一位姐姐柳贵妃给搬出来,“邢越,你哪怕不替我想,也得替你姨母想想。若是我们姓柳的出了事,你姨母的处境得有多难?”
“更何况,我们这样做,说到底还不是为了整个家族?姜卫他的立场,迟早会成为咱们家的敌人,这不过是提前除去敌人罢了。”
邢越觉得他们可悲,他已经懒得再与他多说什么。
“柳将军请回罢,此事太过重大,并不由我做主。皇上已下令严查,除非柳将军想我抗旨,违背皇上的命令。”
柳将军倒抽口凉气,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急着来的啊,结果邢越竟给他脸色看。
“邢越,我不管你是真的不想维护咱们姓柳的,还是在说气话,有些事你比我更清楚,一子错,全盘皆输。你做决定前,好好想仔细了。”
这是在威胁他吗?邢越反过来说柳将军,“你如今最清楚的是秦聿德的近况,你觉着他是输是赢?他老谋深算,到头来又如何?”
“不要以为什么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很多意外恰恰就是这样出现。好好看清楚自己的立场,秦聿德尚且不敢再出门,你自恃着有柳贵妃撑腰吗?形势变的时候,你又知道多少?”
柳将军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这邢越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竟敢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柳将军想问个清楚明白,可邢越已没了耐心,大手一挥就让人走。
“柳将军这阵子还是学学秦聿德的好,在家休养顺便想想以后的路怎么走。你要是觉得秦聿德这境况也挺好的话,那就当我没说。”
柳将军被含风赶了出去,灰溜溜的一脸菜色。
他顺道就去了秦聿德府上,他不信邢越的话,秦聿德怎么可能翻不了身?这么多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怎么可能熬不过这一关。
从前不是还遇到比这更难的事,也没见秦聿德倒下去。
然而当他真的看到秦聿德的样子时,他还是吓到了,这真是,病得剩下一副壳子了。
柳将军要不是亲眼看到,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秦聿德成了这副样子。难道邢越说的是真的,秦聿德真的起不来了?
他们合作搭配了这么多年,他就没见过秦聿德变成这样。柳将军猛地想到,前不久德兴茶庄没了的事。听说那招牌都被毁了扔在大门边上,路过的人见了莫不觉得凄惨。
那德兴茶庄经营了这许多年,为秦聿德挣来了多少家当,就连他也受益不少。秦聿德有个好女儿秦芳若,这女娃娃比之男子还要聪明上三分,做起经营来也是一绝。
不知怎么回事,这一下子,德兴茶庄就没了,如今那地儿成了兆记茶行,听说生意很好。
柳将军把这事跟坠星崖的事联系起来,隐隐约约地有个猜测,难不成是因为姜卫,那德兴茶庄才没了的?姜卫也有个很不得了的女儿,叫姜晚池,此女诡计多端,听说还曾经让味香阁差点关门大吉,照此来说,她能让德兴茶庄没了,也不奇怪。
若是这么说的话,两件事便能对得上号了。先有姜晚池德兴茶庄没了,再有秦聿德要报复姜卫,非得在坠星崖生事,好一举铲除姜卫全家。只是,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了,怎么看都不会有意外,偏偏就出了差错。
听说那些人被屠杀得很惨,毕竟是匪遇上了兵,势不两立,姜卫的那些人又全都是行伍出身,所以……
柳将军都不敢再想下去。
他安慰着秦聿德说:“秦兄,你要赶紧好起来才行,朝中无人与我共饮,很是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