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杨朔,&rdo;陈墨喊:&ldo;要不要给你家买点儿?&rdo;他扭头询问着。
我家?杨朔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陈墨说的这个家是他父母家。他跟父母同城但是却不住在一起,这件事让陈墨好一阵抱怨,觉得他简直太不孝了……杨朔解释半天是因为工作原因,而且父母身边还有大哥大嫂照料,自己去了也是添乱,陈墨才哼哼吱吱的释怀。
杨朔隐隐约约的觉得陈墨对家庭是十分渴望的,可是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就连要过年都不肯提出要回去老家,每次他问起来,陈墨就会变的更加沉默。
&ldo;你看着挑吧,我对这个没研究,你买了我就带回去。&rdo;杨朔说。
陈墨又开始对着春联研究了。
就算带回去,家里也未必会给贴……杨朔想起自己老爹每次看到这种现成的春联都会摇头叹气,说中国文化越来越后退了,导致一群人过年都不知道自己写春联,而去买那种没有什么文化内涵的东西。
有没有文化内涵杨朔不管,他就知道这东西方便简单能节省很多功夫,例如裁纸磨墨熬浆糊之类的。
最后,陈墨拿了几幅春联过来,喜滋滋的给杨朔看。
杨朔瞅了瞅,无非是紫气东来合家欢乐之类的,几千年没出什么花样,一个楼道里面几乎半个楼道都是这种统一口径的内容,就连福字也大多都是在角落印着某某单位字样的,然后吧唧往门上一糊,还要扣出个洞露出猫眼,没过多久就变得破破烂烂的了,难看的要死。可是他不忍心在陈墨的快乐上泼冷水,只是随着陈墨的问话点头:&ldo;好,写得好,嗯,这个也好看……都挺好的,回去记得买浆糊。&rdo;
&ldo;现在不要贴的,&rdo;陈墨小心翼翼的卷好春联福字和出窗花,给杨朔父母的和贴他家里的都分开装上:&ldo;这个是要在大年三十才能贴,十二点的时候……最好就是自己用面粉熬点浆糊,那才好。&rdo;
杨朔头疼,他小时候曾经偷吃老妈熬出来的浆糊,挖出一小碗放点糖,然后端去跟大哥一起分享着那种香甜粘糯的美味,不过每每会被老妈捉住,然后对着脑门一顿戳,说一些什么馋嘴没出息的话。
骂归骂,可是还是年年偷吃,一直到自己去当了兵。
现在他想起那热腾腾的浆糊,还是忍不住流口水,虽然他早就不爱吃甜食了。
俩人一直逛到华灯初上,才拖着疲累的双腿往回走。
杨朔本来说要开车,陈墨不让,说人多的地方找停车场太麻烦,而且现在堵车太厉害,不如做地铁;可现在俩人恨不得有辆车能开,从这里到地铁,还得走一段路呢。
陈墨是累得慌,觉得俩腿都不是自己的了;杨朔是看陈墨累成这样他心疼的慌,恨不得把自己那两条腿给他安上。
杨朔说要打车,陈墨不让,于是只好跟着陈墨磨磨蹭蹭往地铁站走。
地铁站附近有一家肯德基,陈墨往里面看了一眼,然后低了头继续走。
杨朔注意到陈墨这个小动作:&ldo;要不要进去坐坐?这么晚了,去吃点东西吧。&rdo;
&ldo;不要了。&rdo;陈墨摇头:&ldo;你看里面那人,太多了……我们赶紧回去吧。&rdo;
杨朔顿了顿:&ldo;那我买点吃的,回去吃。&rdo;
&ldo;不要了……&rdo;陈墨拉住他:&ldo;太贵,也吃不饱,还不如去乔哥那里吃呢。&rdo;
杨朔不依,这孩子忒无欲无求了吧?或者是太抑制自己了?不就是吃个肯德基么,能贵到哪里去?他捏了捏陈墨的脸:&ldo;我想吃了,你等我一下,我去买点……然后咱带去老乔那里吃,气死他。&rdo;说完就大步走进肯德基。
陈墨站在门口哭笑不得。
地铁里的人多的都快挤成照片儿了,杨朔发挥身高和曾经训练过的优势,拽着陈墨硬是在拥挤的车厢内撑出一小块放脚的角落。
陈墨背靠着车厢,脚下放满一堆购物袋,身前是撑着手臂的杨朔。
车上人越来越多,俩人无可避免的贴在一起。
杨朔的外套因为热而敞着怀,胳膊支在陈墨肩膀上面的车壁上,随着车的开动一晃一晃的,俩人的呼吸已经近的可以缠绕在一起了。车里的各种气味,肯德基的香味,还有杨朔身上散发出来的荷尔蒙味,熏的陈墨昏昏欲睡。
他见旁边的人都半合的眼睛,没人注意他,于是偷偷的把手伸进杨朔敞开的外套,环住了他的腰。
杨朔随着他这一抱,贴的更近了,俩人好像一对情侣,在这个充满人的车厢内,耳鬓厮磨。
地铁停下来,有人上车,有人下车。杨朔把陈墨围在更舒服的角落,任背后的人潮推来蹭去。
陈墨把头靠在杨朔宽厚的怀里,舒服的都要哼哼出来了。
车开了,车里的人因为惯性刷的向这边挤过来,杨朔低了头,瞬间在陈墨脸上偷了个吻,又若无其事的转过头看地铁的站台提示灯。
陈墨又害羞又欣喜,他的手在杨朔大衣里,悄悄的掀开他的毛衣,然后是衬衣,又是秋衣,最后把冰凉的爪子贴在柔软温暖的肌肤上。
杨朔似乎打了个哆嗦,他低下头咬着陈墨的耳朵:&ldo;你给我悠着点!&rdo;
陈墨吃吃的笑了。
俩人跟逃难一样从地铁上挤下来,陈墨拎着春联和肯德基的食物袋,看着杨朔在背风的地方往裤子里面掖衣服的样子,乐不可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