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现在过去看看,”陈千歌说,“今晚通知他们先别回家睡,将就在小广场挤一晚上吧,害怕有余震什么的。”“嗯,我现在去给他们说,”村长把目光放到靳子桀的身上,“现在小广场有搬出来的水,你要不要去洗洗?”陈千歌侧头看了眼靳子桀,浑身上下都透露出埋汰,身上套的是他的黑色高领运动外套,头发上的白色泡沫已经把外套给弄脏了,脸上也有粘上去的灰尘印子,这个澡也是白洗了。“不用了,”靳子桀说,“我陪他去猪场看一看。”陈千歌笑了笑,抬手抹去靳子桀脸上的灰印,“那走吧。”村长注意到两个人之间微妙的气氛,还有陈千歌脖颈很显眼的痕迹,心里了然了些什么,点头说,“行,你俩注意点儿啊,不要开车哦。”陈千歌这才想起去看自己的车,运气还是比较好,掉落下来的砖坯都没有砸在他的车上,但车身被擦出几道漆,面积有点大,到时候得补漆。“嗯,我们走路去。”陈千歌说。他俩去养猪场看了一圈,没有发生什么太大的变化,当初砌起来的砖墙很结实,一个裂口也没有,就是猪被惊到了,这会正嚎着吵。陈千歌检查原先的棚子,靳子桀检查新拓建起来的棚子。内里堆积的猪饲料洒落一地,陈千歌拿了个铲子,喊道,“桀哥,过来一下。”“怎么了?”靳子桀矮着身进来,“有猪死了吗?”“没有,”陈千歌说,“我俩把这猪饲料先铲成一堆。你那边呢?”“有几头,都是猪崽子,”靳子桀拾起铲,“估计是猪崽子不经吓。”“唉,可惜了。”陈千歌叹了口气。“没办法,这个事情是谁也避免不了的,”靳子桀说,“原来地震是这样”“法的逃跑,”靳子桀说,“不到一会儿就移到小广场了。”“这样啊,其实也不全是我讲,”陈千歌说,“现在国家这方面抓的挺严的,每年县上都会发布命令防震演练。”靳子桀耳边响起陈千歌在广播站的声音,沉着冷静,事事都要通知到位,尽心尽责干着一个地方村官的事儿。他上前一步抱住陈千歌,一手揽住肩一手抚摸他的后脑勺,“我歌仔真的好棒啊。”“你搁这儿摸猫呢?”陈千歌说,随即推开靳子桀满脸慌张,“糟!我们的儿子呢?!”靳子桀笑了笑,“托一小孩儿帮我看着呢。”“你敢把猫给小孩儿啊?你不怕小孩儿手欠虐猫?”陈千歌问。“不会,”靳子桀说,“就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个姚国江。”陈千歌松出一口气,“那就行。”死的猪崽子有四头,也不算小猪崽子了,养了三个月最起码长到了接近两百斤,他和靳子桀抬不出来,只能打电话让村长叫几个人过来。发生地震的时间是晚上九点多一点儿,这么一折腾时间都快要到十二点了,村里灯火通明,今晚是个不眠夜。在养猪场忙活完陈千歌才有时间去小广场转了一圈,家家户户都搬出来躺椅或者凉席在地上坐着,也得亏现在的天气不亮,这么看来不像是出来避难的,倒像是出来乘凉的,就是蚊子有点多。“陈书记,你刚在广播站没事儿吧?”有村民看见陈千歌担心地问。“没事儿,有事儿我还站在这儿吗?”陈千歌笑着回。“也对哦,你以后其实不用专门跑到广播站通知我们了,”村民说,“我们都知道往外跑,那么多次演练早就熟烂于心啦。”“嗐,万一有人睡熟了是不是?那必须用广播把他给震醒来。”陈千歌轻松地给他们开玩笑,“今晚就先在小广场挤一挤,等明天一早再回家去。”“好,听到了!”靳子桀握住他的手腕儿,朝他们接的水桶走去,“帮我把头给淋一下。”“行,我还以为你忘了呢,”陈千歌笑着说,“要不回去拿个洗头膏你重新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