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姑姑气得脸一阵白一阵黑,颤抖的手指着竹英的鼻尖,“好,你可真是忠心,等着吧,我能把你送到太子妃身边,我就有能力把其他人送到皇后身边,到时候你就等着挨板子吧!”
姑姑放下狠话,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竹英凝视浸染鞋底的冷水,忽然笑出了声。
原来,没有太子妃,她一无所有。
再次打水回到偏殿,竹英意外发现门可罗雀的偏殿门口多了一人驻守。
“李大人?”
李恢因伤未跟随太子平叛,竹英是知晓的,却不知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前些时日的误会,二人都在尽力避嫌,如今却以类似的场景再相见,难免尴尬。
李恢颔首:“太子妃如何。”
“烧退了大半,只是时常梦魇,还经常说胡话。”忆起卫芸所说的胡话,竹英眉头微皱。
所谓看望,不过是看在太子的面子上,李恢本人对卫芸的病并不感冒。
毕竟他只是奉命保护太子妃,又不是帮忙治病,对此也帮不上什么忙。
李恢公事公办地说:“太医呢。”
“瞧过了,只说是心病。”
太子妃能有什么心病,太医不会是不想担责任,所以编瞎话骗她吧。
李恢了然,留下一句“照顾好太子妃”,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真是个怪人。
竹英嘀咕两句,继续例行公事,照顾生了病的太子妃。
擦洗、喂药、收拾房间,全程都是她一个人干。
旁人见怪不怪,时不时说几句风凉话,竹英也全当耳旁风,不放在心上。
她只认卫芸一个,旁人的是非对错与她无关。
忙完这一切,日头渐渐临近了晚膳时候。
太子府的开销大,吃穿用度如流水般往外散财。在太子妃开始查账后,用度明显紧缩,从前顿顿油水,如今却仅剩白花花的汤水和绿油油的青菜,府里的怨气日益增加。
竹英盯着仅剩几粒米的锅底,揉了揉空瘪的肚子,知道今晚又要饿肚子了。
本想去厨房碰碰运气,中途却撞上几个嬉笑的侍女跑出竹英所居的下房,竹英心里一凉,顾不上其他,直径奔向下房。
果真是迟了一步,她的被褥被弄得一团糟,大片深色的水痕印在破烂的被褥上,枕旁还有几团揉烂的纸张和一本被撕毁的书。
虽早有所准备,可见此惨况,心下还是经不起刺骨的寒凉。
这一切,到底为什么啊。
竹英默默收拾了被褥,虽舍不得那本书,却也无法再复原,只能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