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昱提着宫灯,墨色染了半边脸,分不清是夜色还是他原本的脸色。
李景凡拽着他的衣角,担忧道:“三哥,如果你害怕,我们就回去吧。”
李朝昱不言,似鬼神附体,径直推开东宫封尘已久的大门,走向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三哥!”
担忧在这一刻战胜了恐惧。
李景凡倒吸一口凉气,追了进去。
“三哥。”
“别说话。”
朦胧月色倾泻而下,李朝昱背对着他,宫灯的烛光不安分地晃过墙面,李景凡这才看清,那墙上挂着竟是一副女子画像。
画像足有一人多高,悬于正厅中央。
女子白衣蹁跹,长发及腰,黑发下的面容白皙,面带浅笑,交手而立。
没有过多的装束,没有浓妆艳抹,一颦一笑尽显端庄。
他从未见过这副画像,对画像上的女子更是毫无印象。
“这是谁?”李景凡问道。
“不知道。”李朝昱答得飞快,昏黄的光亮向上移了几分,“倒是眼熟,我好似在哪里见过。”
对画像里的美人仅是片刻的惊艳,李景凡心生无趣,瞧李朝昱仍目不转睛,只好放弃了打道回府的想法,无聊地在房间里转悠。
上次已来过,除却一个糕点已经放馊的食盒,没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李景凡还蛮失望的。
“景凡,别乱跑。”
这声音太过空灵,犹如鬼魅索命,闻者汗如雨下。
李景凡一惊,回头,李朝昱仍在观摩那副画像,好似方才的话语并非出自他之口。
“东宫巴掌大的地方,我能跑哪儿去。”李景凡不以为意,嘴上说着,一屁股坐在床榻上,“三哥,这画像有什么异样?”
“没什么异样,”他喃喃道,低沉的声调融入夜色之中,“就是画得太逼真了些,难怪那群人被吓得半死。”
“什么意思?”李朝昱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半知半解。
折扇轻点画像,李朝昱道:“你不觉得这画像上的女子,面容过于苍白了吗?不觉得像死人面容吗?”
李景凡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女子白面红唇,眼眸似含情,令人目不转暇。
初看会被惊艳,只是看得久了,总觉得这个笑——
未免太过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