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站一坐,两两相望,之间似相隔万丈深渊,不可跨越,又可因只言片语相牵。
“你醒了?”卫芸被他盯得后脊发毛,讪笑着打破平静。
“嗯。”
“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什么?”
“不饿。”
“……你别逼我揍你。”卫芸说着,从柜中翻出一套压箱底的男装,照着李贤昀的脸扔了过去。
躲在被褥里的李贤昀泄出一抹笑意,拨开碍事的衣服,道:“我以为我在做梦。”
“傻子。”卫芸本想骂点脏的,但考虑到李贤昀可能因为听不懂而不能准确感知她的情绪,好心换了个婉转的词汇。
李贤昀被她没头没脑地骂了句,心情顿时坠入谷底,往被窝里缩了缩,低声道:“何故骂我?”
他这副模样看得卫芸牙痒痒,没忍住给了他个脑瓜崩,道:“你当真不懂我?”
李贤昀捂住脑门,抬手的动作牵扯到伤口,疼得他呲牙咧嘴,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卫芸幸灾乐祸地笑话他两句,好心扶他坐起,而自己坐在床边,看着他道:“他们是如何说的?”
“各执一词。”李贤昀仔细回想,“不过他们都道你是打伤了昱王,畏罪自杀。”
“我……打伤昱王?”卫芸似笑非笑,“我这么厉害呢?”
李贤昀忽地拉住她的手,目光如炬:“以你的性子,蒙冤怎会轻易结束自己的性命?所以那些话我自是不信的。”
你敢信就完了。
“我的确是主动跳崖,”卫芸呼出一口气,“崖壁有藤条和树木,我是看准了这点才敢跳下去的。那人穷追不舍,不这样做,怕是真成了他刀下的亡命魂了。”
李贤昀坐直了上半身,警惕道:“你被人追杀了?”
卫芸向李贤昀讲述了这几个月来的遭遇,从坠崖后自己再爬上来,再到壅州一系列的经历,越说越憋屈,越说越生气,脑子一热,这些天受过的苦水一股脑地倒给了李贤昀,说完才觉不妥,想及时收声,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李贤昀的脸色难看得吓人,卫芸甚至能感受到他手心里传来的寒意。
“你方才说……这个寨子的寨主是你兄长?”
这是重点吗?
卫芸不理解,点点头:“是我娘亲收留的养子,并非我亲兄。”
李贤昀的脸色稍有和缓,却仍绷着脸,一言不发。
可能信息量太大,他消化不过来吧。
卫芸心想着,嘴上宽慰道:“反正都过去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我没事,你就当我发个牢骚,这些事我都能处理好的。”
“嗯。”李贤昀似乎并未打算深究,说道,“你说的那些人的确是叛党中的一支,不过以朝廷的兵力,不足为惧。”
你是真心大。
“泄密的事情你不管了?”
“自有人管。”李贤昀倒是轻松。
话已至此,再插手反而像是自己多心,卫芸也不再提此事,打了个哈欠,困意渐浓。
“天色已晚,夫人就寝吧。”这方面李贤昀反倒很有眼力,立马往一侧移了移,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