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上恩典!谢临江王关怀!卑职告退。”裴康躬身退了出去。
等裴康退了出去,刘荣微笑着说:“父皇不再追究狄炎的去向,从大汉百姓角度来看待,百姓们都会认为父皇面对侍卫伤了皇子而不深究,乃仁慈、宽宏的一代明君,将更加不齿狄炎的宵小所为。父皇,这不追究之下,敦得敦失?”
刘荣故意不提王皇后跟狄炎的奸情,只提狄炎带着侍卫伤了刘德的事情。
刘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故作谦虚地说:“荣儿不是说过无欲则刚么?父皇不欲强捕狄炎,也是考虑到狄炎为恶并非必死,而他的家人更不能因他而死。说父皇仁慈之心多了点倒真不为过,天下百姓不必多称赞父皇嘛!”
刘荣乐呵呵地说:“父皇,天下百姓赞不赞父皇,他们心中自有一杆称,自然可以称出父皇的仁慈、体恤、宽宏与教化并重之心。
赞,发之于心;不赞,藏之于心。
民心向着父皇,心到了,这赞与不赞倒真无必要去着意的,史家自会对父皇作出中肯的评价。”
刘启一生最在意的,就是史家会如何书写自己在历史上的评价。
这一点,作为历史学博士后的刘荣,怎么不会不知道呢?
况且,鼓励刘启更积极地面对历史,本身就对百姓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刘荣更是乐此不疲了。
听着刘荣的话,刘启浑身舒泰起来,脸上阴讳的戾气已悄然不见,代之的是开朗的笑容。
朝方新等太监宫女挥了挥手,待他们都退下去后,刘启轻声地问:“依荣儿看来,皇后一事,该当如何处置呢?”
“可远不可废!”刘荣很直接明快地回答刘启的问题。
“荣儿,可远,父皇理解。但不可废,却是何道理呢?”刘启一想起宫女苏枫所描述的皇后口含狄炎的长枪,立时就想废去王娡的皇后地位,故而对刘荣所讲的不可废,生出异心来。
“父皇,若是单纯伤了三弟,皇后可废不?”刘荣疏导着刘启问道。
“若是单纯伤了德儿,倒不致于要废去皇后。唔,父皇明白了,荣儿的意思是说,此时不是废皇后的适当时机。”刘启本就聪明,经刘荣稍一点拨,立时明白此时不可废去王娡皇后称号的最佳时机。
刘荣微微一笑,说:“父皇心智无人可比!父皇应该知道,此时不仅不可废后,而且还得狠狠训斥于荣儿,替皇后挣足面子才行。”
刘启凝视着刘荣,过了片刻微笑着说:“荣儿真乃大汉第一聪明人啊!
好,父皇就按荣儿的意思,违心地狠斥于荣儿,替皇后挣够面子。
只是,如此一来,荣儿可就大受委曲了呢!
太后那边,你母亲那边,父皇该如何去讲呢?”
刘荣嘻嘻一笑,说:“老祖宗聪明着呢!
明知道父皇狠斥荣儿的用意,怎么会反对父皇这样做呢?
说不定老祖宗也想父皇这般处置荣儿呢。
毕竟,我们皇家的面子仍是非常重要的。
至于荣儿母亲那边,荣儿自会做好母亲的想法,保证不会对父皇生出怨心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