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公。”
朱林笑嘻嘻的看着眼前这个上了年纪的老家伙,一边摆弄手中的匕首,一边笑道:“放松些!不必紧张,您可是这大明的堂堂国公,德高望重,我个小小抄家钦差怎敢对你下刀?毕竟,你又不会行刺于我,韩国公,你说对不对?”
月光烛光的夹杂下,匕首反射着凛人的金属寒光。
咕噜。
李善长嘴唇动了动,咽了口口水,目露惊恐。
原本。
当昨天白天他得知胡惟庸被抄家时就心急如焚,对于胡惟庸的倒霉,他也想自保,可两家多年以来,交情不浅,尤其是弟弟李存义和胡惟庸又是结拜兄弟,李存义这一天已在他家里求了无数遍了。
当初,还没有跟着朱元璋造反,两户人家就认得,是世家。
胡惟庸被抄家,又是皇帝下的命令,自然无法逆转,但能让胡家好过一点有尊严一点,也算是尽了这两家世家的情谊了。
可是。
他没想到,面对朱林一个寂寂无名小小抄家钦差,却落得如此尴尬愤懑境地,就连远房侄孙李达都被对方手刃了。
而且。
他分明能从朱林眼神中感受到,如果自己再多说多做什么,惹急了对方,朱林只怕对自己下手都不会有丝毫犹豫。
混过江湖的人都知道,若是面对混江湖已久的大人,双方做事多少都还有些底线原则和顾忌,可是面对这年轻人却是最难以拿捏的,因此,李善长已是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嗯嗯。”
李善长不住点着头,随后狼狈的带着自己的队伍离开了。
这一下。
胡家人彻底绝望了,个个像死鱼一般的被押往了监牢。
朱林终究累了。
他吩咐蒋瓛等人负责剩下的收尾工作,就回家睡觉去了。
胡府前庭。
不知咋的。
明明是秋夜,毛骧和蒋瓛两人不约而同的互视一眼。却分明感受到了些燥热。
蒋瓛拱手:“毛大人,这朱林也太猛了吧?一天之内连杀多人,连韩国公都牵扯进来了,这可怎么向皇上交代?”
毛骧搬过一张椅子,就是一笑,咕噜噜喝了口水,斜了他一眼:“蒋大人,他是钦差,要交代的是他,你怕个什么劲?再说了,你不觉得朱林杀人杀得很爽吗?换做我,顾忌太多,还不一定敢下手呢!”
“呃……”
向来谨慎的蒋瓛一脸尴尬。
抄家中杀人,倒也是常见事,但何曾见过抄家主官亲自杀人啊?只怕,此事已传到皇宫中去了。
“话说,蒋大人,你不觉得朱林很有意思吗?我们有多久没见过这种人,或者说从来没见过!”
毛骧忽然道。
“是啊,毛大人说的是!性子直爽,不服就干,不受委屈,颇对我们亲军府的脾气。”
蒋瓛笑了笑。
“不过,稍后圣恭训,你不会在皇上面前说乱七八糟的东西吧?”
毛骧忽然眯着眼看像蒋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