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不管?城内家家户户,谁家不出男丁去从军啊?只是山匪来势汹汹,老兵死了,新兵尚且幼小。不得已我们才屈服的……”
宋君君跟着队伍到了昨日老者带她来过的地方,顺着那条蜿蜒的小路曲折而上。
姑娘们一路上嘤嘤的哭着,不敢放声,只能小声啜泣。
哭声入耳,宋君君不知不觉悲从中来。
她从京城一路过来,昏睡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可只要清醒着,入耳的总是各式各样的悲剧。
虽无易子相食的惨状,但卖儿质女也大有人在。
在京城时,她也曾听说过苦难,可终未亲眼目睹。而这些日子以来,她在安州所看到的、听到的,实在是令人心惊胆战。
手无寸铁的弱小百姓,是如何在郎安山声势浩大的山匪侵扰下,坚韧不屈的活了这么久的啊?
本以为进了山,会有山匪等候,谁知,送行的人将她们送到山中一处水潭边,便含泪告别了。
宋君君一问才知,向来都是只能送到此处,再往前,就格杀勿论了。
安州城内的百姓,没有哪个是上山进了山匪窝子又完好无损地回去的。
就连与山匪交过手的安州军士,也从未攻入过郎安山中,都是在山脚、山腰处与山匪周旋。
送行的中年男人们走后,夜色渐起,潭水幽幽,似乎正往外散发着刺骨的寒意。
原本哭泣的姑娘们,此刻止了哭声,都开始害怕起来。
有些女子提议要跑,可天黑路不见,如何跑?往何处跑?姑娘害怕极了,窃窃私语着自己听来的说法:据说山匪各个青面獠牙,送进去的女人,从没有活着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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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山匪到来的时间,犹如等待着死亡倒计时。
不知过了多久,林中猫头鹰鸣叫的时候,潭面飘起一阵烟雾。
宋君君的位置离水潭最近,她率先闻到一阵不属于雾气的甜香。
不好!
她刚想大喊,提醒大家防备,可张了口,眼前的景象忽然旋转起来,下一秒,她就晕死了过去。
……
“……还有个男的,将军,怎么处置?”
“……男的?不是说了送行的人不可留在水潭那儿吗……”
“砍了算了!安州城的男的,没一个好的!”
“不用!先把他捆了,饿上两天本将军再去问话!”
……
几声嘈杂传入宋君君的耳中,待她有意识时,便发现自己双手被反捆在身后,口中塞了一大团麻布,侵入鼻腔的空气,带着些山林特有的泉水湿气。
她挣扎着从地上起身,环视一周,她大约是被山匪掳进了山寨吧?
只是山寨似乎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样,藏在山洞岩窟里,反而是木制的房屋,只是多了些兽皮装饰,与大齐其他地方区别并不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