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颜无奈地将衣摆抽走,动作大了点,不小心捣到胳膊,许永绍倒吸口气猛然睁眼,漆黑眼珠斜来。
康颜突然有点心虚:“…我,没用力啊,你也不用这样装吧?”
许永绍对她的质疑没生气,沉吟片刻后提议:“我和你换边睡。”
康颜“哦”一声,许永绍卷腹坐起,单手将两人的枕头掉换,见康颜还皱眉研判自己,他拍拍枕面:“换过来。”
康颜起身与他换边,许永绍挪完位置便睡下,依旧是平躺姿势,手也笔直垂放身侧,没有多余动作。
康颜怔怔躺下,心里直犯嘀咕。许永绍这人,即使有承诺也会挨边擦来擦去,今晚倒好,睡得正儿八经,连碰她也不过勾勾手指,像胳膊不能弯似的。
她仔细琢磨,认为是自己那晚的行径真正惹恼了他,所以不仅近些天冷战,回来了也要继续。
想通这点,康颜松了口气,放心入睡。
许永绍佯睡不久,听见枕边人规律的呼吸,略微偏头,康颜的肩膀露被子外轻起轻伏,像攫住花瓣停歇的蝶翼。
他为她拉拢被褥,微一拱身,蜻蜓点水似的吻过她的脸颊,患侧胳膊又一阵锐痛。他咬牙攥一缕她的长发,挤闭双眼隐忍半晌,等疼痛消退,他仰头呼出口气,重新躺好。
近半个月许永绍都老实本分,最多只用一只胳膊搂腰将她捞近,康颜挺稀奇,但并没有对他改观,恰恰相反,门外轮班的保镖让她分外不适。
眼见就要开学,康颜还有课程没上完,怕许永绍脑子发轴不让她出门,趁夜里梳头发的功夫和许永绍打商量:“我后天开学,去学校上课总可以吧?”
许永绍往衣柜挂外套,康颜从镜子里望见他低眉沉思,仿佛思索的是大事,对出门上学突然没了底。
果不其然,许永绍说:“不去学校也没关系,毕业证我让你照拿,你就在家里好好待着。”
康颜握紧梳子:“你能不能讲点道理?我都说了我不会再跑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管我?”
许永绍缓缓合上柜门,抽领带转身:“我们没有道理可讲,你没得选。”
康颜气笑了,猛然转头,凳子腿划拉地毯:“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满意?你告诉我,我照做就是。”
许永绍淡淡瞥她一眼,低头解袖扣,康颜自嘲一笑:“行。”
她起身,毫不犹豫地解开衣扣:“你不就是当我妓女一样,拿身体和你换条件吗?你做到了,我在你面前比妓女还没有尊严。”
她褪去上衣,许永绍喉结微动,挪开视线:“我没有这么想过。”他眼珠偏转,将一片模糊肉色纳入余光,又立刻偏头,“衣服穿好,别着凉。”
康颜受够了这种囚牢般的生活,委屈得眼圈发红,许永绍走近她,俯身拾起衣服为她披上:“我没有这么想过,你也不用轻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