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囡囡终于回家了,她可以安息了。”张婉瑜女士边说边掉眼泪,欧阳先生揽住妻子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
“二位珍重。”
黄粱和张芷晴转身离开了。这对心碎的夫妇需要空间和时间,才能从女儿去世的打击中恢复过来,这一过程或许会十分漫长。但乌云总有消散的一天。
“他们看起来好恩爱啊。”张芷晴轻声说道。
“嗯。”
“结婚几十年了还能相濡以沫,真令人羡慕。”
“是啊。”
张芷晴扭捏的说道:“黄粱,你说我们——”
“你们在这儿啊。”辛雨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她也是一身黑色的正装,一如既往的素颜朝天,“我找了你们好一会儿呢。”
张芷晴嘟嘟嘴,遗憾的叹了口气。
黄粱问:“辛姐,你今天没上班?”
“特意请的假,囡囡的葬礼我怎么能缺席。”辛雨苦涩的一笑,强打起精神,“无论结果好与坏,总好过没有结果。”
黄粱点点头:“真是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幅模样。”
“谁能想到呢。”辛雨同样感慨不已,“两千多万人口的京阳市,一个年轻女孩的突然失踪对这座城市激不起半点涟漪。人心果然是最可怕的。。。”
“徐晓明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黄粱说,“只不过我们的工作性质让我们比常人更频繁的接触到阴暗面。所以休假和定期的心理咨询很重要啊。”
“你这话和局长他老人家说的分毫不差。”辛雨叹了口气,“我的假期又被延长了。我已经和海莉约好了,明天去找她聊一聊。你去吗?”
“我?还是算了吧。我可没地方报销心理质询费。”黄粱说,“不过要是一起吃个饭的话,我有时间。”
“那就这么说定了!”辛雨脸上终于有了笑意,“明天晚上,我们一起聚一聚。我都听说了,张姐付给你的委托费可不少呢,你请客哦。”
“我知道。和你们出去我的钱包还能跑得了?”黄粱翻了个白眼,“我请客就我请客。请你们吃大餐。”
“驹气。这才是爷们嘛。”辛雨看了眼手表,“我得回局里了,把收尾的工作处理完,我就只能面对无聊的假期了。就这样。”说完后,她转身大踏步的离开了灵堂。
“真是羡慕她啊。”
“羡慕辛姐啥啊?”黄粱看向张芷晴,“身手好?”
张芷晴摇摇头:“没心没肺,活得自在。”
“她?”黄粱摇摇头,“那只是表面,辛姐其实心思很重。你熟悉她的话就会感受到这一点。”
“是吗?”
“当然,活的没心没肺的人有,但很少见。很多看起来开朗的人,其实只是表面开朗罢了。”
张芷晴揶揄道:“你这样看起来很丧的人,难不成内心充满了希望与爱?”
黄粱耸耸肩:“谁知道呢。”
窗外的天空空空荡荡的,一片湛蓝,仿佛这一切都只是海平面的倒影。天空上参差不齐的云朵,像是用淡蓝色的棉花糖裁剪出来的一样,一切看上去都是那样的鲜活、生动,仿佛一碰就会融化。
“天气这么好,我们去兜风吧。”
“嗯,好呀。”
握紧张芷晴纤细的手指,黄粱和她迈步走出了大门。一件委托落下帷幕,另一件委托即将找来。
周而复始中,唯有内心的平静,才是永恒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