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什么?”
当握紧弹簧刀的手腕被人抓住的时候,我全身的血都凉了。那一刹那我被无边的绝望吞噬。我怎么这么倒霉?还没等动手就被警察逮住了。。。
“看不出你一天闷不吭声的,也是个狠角色啊。”
听着身后传来的调侃声,我突然觉得这声音听着耳熟。壮着胆子,我转头看向站在我身手的不速之客。
“竟然是你?”我全身紧绷的肌肉立刻松懈下来,但是看到这人的眼光后,我的心又再次高悬了起来。
这人我认识,但是我宁可不认识他。
“你打算对那个肥猪下手?”男人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眼睛中闪烁着的恶毒目光让我不寒而栗。
这人叫什么我不知道,只知道大伙都叫他‘斌哥’。在我们这些来大城市讨生活的外乡人中,报团取暖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对同乡的事情都略知一二。这位斌哥的事迹就是我和同乡们闲聊的时候听说的。
简单来说,这人是个臭流氓。
“我没有。。。”避开他的眼神,我低头嘟囔了一句。
“没有?哼,那你鬼鬼祟祟握着刀向那人走过去干嘛?帮那头肥猪把衣服的线头剪掉?”
“。。。。。。”
“缺钱?”
我没吭声。
“缺钱和斌哥说一声啊。”男人不由分说的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了几张百元大钞,在我愣神的功夫,他已经把崭新的钞票塞进我的手心里,“拿去花,不够你就来找斌哥要。”
“可是——”
“出门在外的,老乡哪有不帮老乡的。又是你来找斌哥,斌哥替你拔疮。”
“呃。。。”
我目瞪口呆的注视着斌哥大摇大摆的离开。手中握紧沉甸甸的钞票,我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萌生出向人下跪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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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晒暖呢?”黄粱站在墙头,冲桃树下的痴呆老人喊道,“老人家,您晒暖呢?”
“甭费劲了,他就算听到了也不会搭理你。”二姨从屋里走出来,拍了拍黄粱的肩膀,“二姨不是和你说了吗?那老头子脑子有问题。”
“嘿嘿,我就是想试一试。”黄粱若有所思的注视着那名老者,“看上去的确像是得了老年痴呆的症状。”
“也不知道二姨有一天会不会也变成那副鬼样子。。。”
“放心好了,二姨,不会的,您身体多好啊,最美不过夕阳红。”
“你就知道说二姨喜欢听的话——诶,”二姨突然压低声音对黄粱说道,“大外甥,你看,就是那个女的。”
顺着二姨眼神示意的方向看去,黄粱看到了一位在车道旁拎着菜篮子走来的中年妇女。那女人穿着一身不起眼的衣服——半截袖和八分裤——低头走着,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在黄粱和二姨的注视下,女人缓缓的走到了隔壁的大门前,她推开门走进来,眼神下意识的飘向隔壁院子,这才看到了站在围墙旁的二人。她愣了一下,冲黄粱和二姨点了下头,随即快步向站在桃树下发呆的老者走去。
见女人拽住老人的手臂,略显粗暴的将他向屋里拖拽,黄粱立刻出声说道:“大姐,轻点,老人家身子骨弱,可禁不起这么折腾。”
被黄粱一说,女人涨红了脸,手上的力气减弱了少许,但仍紧紧的抓住老者的手腕,她转头看向黄粱:“用、用你操心?”
“哈哈,抱歉,听我二姨说,您们就是新搬到这边的邻居吧。”
中年妇女用充满敌意的眼神注视着黄粱:“你有事吗?”
“没什么,只是想和您们打声招呼,这邻里街坊的,请您平时多照顾照顾我二姨。”
中年妇女敷衍的点了下头,随即逃一般的把老者拽进了平房里。仿佛被黄粱盯上一眼就会感染绝症一样。
“我就说吧,那女的看上去就不像是好人。”二姨在黄粱耳旁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