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冽并未理会温岫的冷嘲热讽。
面对众人攒射过来看热闹的视线,他单手插在裤袋里,面无表情地道:“都看我干什么?”
沈冽此话一出,众人哗然。他言下之意就是,有充分的自信认为那几幅被柳谈先生贬得一文不值的画,不是他画的。
“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到底有什么底气,竟学得这么猖狂。”温岫听了沈冽的话先是一愣,紧接着便用刻薄的语气说道:“在场被挑选过来聆听柳谈先生垂训的,都是从各大美术高校里挑选出来的高材生。他们从小接受美术训练,在各大美术比赛中都有斩获。惟独你……”温岫轻蔑地笑笑:“是个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一名不文的家伙。人贵有自知之明,你再装腔作势下去,到头来也只不过是自取其辱,还是趁早滚蛋吧!”
温岫这番话说得我心里愈发不痛快,我忍不住出口维护沈冽:“你怎么知道柳谈先生说的是沈冽?拿几个奖又有什么了不起?如果沈冽去参赛的话,恐怕你口中所谓的高材生连奖杯的边都摸不着。人贵有自知之明这句话我还给你,你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再来我面前叫嚣。”
我相信沈冽的水平。
虽然他才刚进行了半年的集训,但他之前就已经有着不俗的美术基础。要知道在他还没受过正规美术培训的时候,画作就已经惊艳到让我眼前一亮了,这样的人,他的画又能差到哪里去?
“我有几斤几两?”温岫像是被人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立刻阴阳怪气地高声反问道:“苏荇,你以为你又是个什么人物?如果不是陈先生,你在b市的美术圈子根本连名号都排不上!”
听说我要和陈置玉离婚了,这些牛鬼蛇神竟也开始欺到我的头上,我当下便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了回去:“我虽然排不上什么名号,但绘画水平也稳压你一头!不服你就把你的画拿出来比比,看到底谁才不入流!”
“不用你亲自出马。”站在旁边的沈冽忽然云淡风轻地开口:“我压他足矣。”看样子,沈冽今天似乎打定主意要气死温岫了。
“你!”温岫勃然作色,“你个没有教养的小兔崽子,今天我就来教教你要怎么做人!”说完这句,温岫便三步并作两步挥拳上前,他竟是被沈冽一语刺激得恼羞成怒,一言不合就要动手了。
沈冽冷冷地盯着他,一个闪身错开了他的拳头。沈冽特别讨厌和陌生人有肢体接触,更别说是这样带有侵略性的拳头了,他厌恶地看着温岫,似是嫌弃和这样掉档次的人站在一起。
不仅仅是我和沈冽,就连周围的人也觉得温岫太没有素质了。口头上的讽刺已是无礼,现在竟然升级到挥拳头的程度,这人难道是什么街头混混吗?竟恶劣至此。
柳蕊看不下去了,她身为东道主不能眼看着事情闹大,于是快步上前横在沈冽和温岫之间,笑着打了个圆场:“各位有话好说,何须动怒?想必各位来这里是来探讨艺术的,不是讨教拳脚的。”
“哼!”温岫重重冷哼一声,转身回去。
柳蕊见温岫退了一步,也不再多说,转而向我和沈冽道:“我记起来青弋哥有东西让我转交给你,还请你们跟我进来一下。”
我惊异地看了她一眼,他们柳家把b市这么多名流都挡在外面,让他们喝西北风。现在她却假借名义请我们进去,这样明显偏袒性的举动,难道不怕引起外面这些人的不满吗?
那些人都不是个省油的灯,当即有人高声地抱怨道:“柳小姐,我们也在外面等了这么久了,什么时候能够见到柳谈先生?就算他老人家没空见我们,你让我们进去喝一口热水也好啊。”
面对这些打蛇随棍上的无赖,柳蕊偏头想了一会儿,嫣然笑道:“那就请大家一起进去吧。”
看门的听了柳蕊的话脸色一变,忍不住开口劝阻:“小姐,就这么让他们进去似乎不妥。先生说了让他们在外面等着的,要是他们打扰到先生看画,先生会生气的。”
柳蕊摆了摆手,“不要紧,大家既然来我柳家就都是客,如此怠慢客人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爷爷那里回头我亲自去说,不会让他老人家怪你的,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