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空间乱流卷进去的人,会被其中的狂风和漩涡切割成碎肉,而且一般会出现在消失的那个界的附近三个界中之一。
所以,如果阿落真的……那她会出现在荒界周围的三个界之内。这意味着,他需要离开荒界。
就在桑落消失的那个湖边,靠着空间黑色泉水,付青远日复一日从不间断毫不放松的从中吸取灵力修炼。在十年后,他终于从金丹五层成功晋升为元婴修士。
这是一种十分可怕的修炼速度,修炼越到后面就越是艰难,何况付青远的灵根并不好。即使是单灵根的天才恐怕速度也只能和他现在相当。
付青远并不知道依靠黑色泉水的修炼,自己以后会有怎样的隐患,但是他从徒弟在面前消失后就处于一种半疯狂的状态,根本不在意这些。他只知道自己要早一点离开荒界,去找到孤身一人的徒弟。
找到她的尸体,然后让她永远待在身边。修炼速度太快留下隐患都没有关系,快一点再快一点,去到她的身边。
桑落消失十年后,付青远在那种疯狂的修炼下成为了元婴修士。
成功结婴那日,他看了一眼十年都没出现过任何波澜的湖和一成不变的荒界,转身离开了荒界,脚步没有丝毫迟疑和凝滞。
荒界的凉风带起他鸦青色的衣袍,那头黑发不知何时悄然染上了一些斑驳的白灰色。黑白夹杂的发和那苍白削瘦的脸色,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都像要消失在风中一般。
可是他的掌中溢出的灵力又是那么的凌厉危险,一道肉眼不可见的灵力,剑一般直冲荒界之上,好像打破了什么屏障。下一刻,他的身影消失。
离开荒界,看到的是混沌的界与界之间的缝隙。三十几年前,他就是和他的徒儿一起,在这里被迫进入荒界。
想起荒界那温馨平静相伴相守的二十年,付青远眼中终于有了些神采,可是下一刻就消失不见,反而一瞬就变得更加死寂幽深。因为离开荒界后,他依然没有感觉到与徒弟之间的联系。
阿落是他的首徒,他能在一定范围内感觉到她的生死。在荒界时他能告诉自己是因为荒界结界的隔绝,他才感应不到。可是现在出了荒界他依然感觉不到,那就只有两个可能。一是阿落离他非常遥远,亦或是她连肉身都已经被毁去多时。
“你的伤怎么样?”
“没事,死不了。”燕羽给自己受伤的胳膊上了药,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桑落,“阿梓,不好意思,这次是我连累你了。”
桑落刚刚给自己腰上的伤口包扎好,闻言笑着道:“之前我很多事不懂,连累你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这不一样,我没想到他们到现在还没死心!还发现了我的踪迹,他们这次一定不会罢休的,方才只是两个筑基修士前来试探到底是不是我,那一个逃脱了的修士已经确认了。所以下次他们恐怕派来的就不止是筑基的修士,金丹或者是元婴都有可能。”燕羽说着苦笑的摇了摇头,一向爽朗带笑的脸上带上了些狠厉,就像被惹怒的母狼。
她看了一眼桑落,迟疑了一下便坚定道:“阿梓,我不能陪你去找你师父了,我们先暂时分开吧,等我解决了那些人我再去找你。”
“你想一个人面对那些人?我把你当姐姐,就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危险。”桑落淡然的摇头,收起手上的伤药。
燕羽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倔,姐姐我又不是去送死!当年我一个人还不是从他们手中逃出来了还逍遥了这么多年,这次只要我和上次一样好好的藏起来一段时间他们找不到我自己就会放弃了,到时候我再去找你。”
燕羽说着见桑落一点都不为所动,又看了看她腹上的伤口咬牙加了一句:“像你这样就会惹麻烦的家伙还是不要跟在我身后添麻烦了。”
“说起来我的修为比起你要高,我的那种雾气也是可以作为杀手锏的,经过这么些日子的历练现在基本上都是我在照顾你。给你拖后腿?你还是找个好一点的理由吧。”桑落忍着伤口的疼痛,脸上不在意的轻飘飘的看了好友一眼,把她噎的脸色漆黑。
“单身英雄主义最要不得了。”桑落嘀咕了一句又道:“好了现在好好休息吧,别在我身上浪费口舌了,接下来我们的逃命日子可没有前段时间那么轻松。”
接下来的几个月,桑落和燕羽两人逃亡于各个界之间,都是些中等修真界,下等几乎只有凡人的界。因为高等的界没有邀请和介绍是进不去的。
逃亡的日子久了,两个姑娘也就习惯了,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日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难熬。像狡猾的狐狸一样四处跑,从不和那些追击的修士正面相对,险险的和那些人动过几次手,都是她们两个打不过负伤逃了。
每次包扎伤口桑落都要开玩笑一般的说,她觉得自己积累了许多的实战技巧和经验。
“这可比以前和师父在一起那些比划要实用的多啊,师父从来都是点到即止生怕伤了我一分一毫,学得到的东西很有限。我觉得我如果现在回去,师父一定会被这么能干的我吓到啦哈哈~”桑落玩笑的说。
燕羽习惯了这姑娘动不动就说师父师父怎样,于是她和以往一样嗤了一声,“我估计你师父要吓到也是被你身上那些伤疤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