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俢晋南真是来出差的。ken放下了手机,松了一口气。可钟离夏此时却心吊到了嗓子眼儿,因为她收到了一条陌生短信,是澳洲的号码发来的:“我说过了,别让我再看见你。”她知道,这条信息一定是俢晋南发来的。钟离夏不知道他发这条信息的用意是什么,警告?还是威胁?还是只是单纯的吓唬她?可是她也不是故意的,甚至她还以为俢晋南是故意制造的「偶遇」,而且她也没对他造成什么困扰啊……这以后的日子,钟离夏每天生活在担惊受怕里,状态越来越差,药的剂量也越吃越多,经常会恍惚。但是她在阿恕和ken面前都尽量装作正常,对这条短信的事儿也只字未提,所有的情绪都自己内部消化了。“小夏?小夏?小夏?”ken开口叫她。“嗯?你叫我?”钟离夏回过神。这一天,她带着阿恕和ken聚餐,他们好久都没一起聚了,前一阵ken被安排到美国出差去学习交流,刚下飞机就来和她们娘俩一起吃饭了。“你最近怎么了?总感觉你不在状态。”ken担忧地说道。“没事儿,最近课业比较繁重,休息的时候还要照看阿恕,所以比较疲惫。”钟离夏解释。“为什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累啊?课业又不是一年要修完两年的。”钟离夏闻言抬头,说:“我正是这个打算,提前修完学分,争取今年毕业。”“why?”ken忍不住飙出了英文。“你还记得封峥吗?他之前和我深度聊过,打算在国内创业,打造一个艺术产业平台,让年轻画家的作品得以展示,为他们做推广,从画家的培养、发现到画作展览、销售进行全产业链的打通,让更多有才华的人不要被埋没,得到更多被看到的机会,激发更多画家的创作热情。”钟离夏喝了口水,继续说:“当时他和我说得很激情澎湃,也很理想主义,但具体的落地方案他规划得很细、很具体,不像是画大饼的样子,我希望能和他一起实现这个梦想,我知道现在我左手也可以画,也幸运地得到了一些认可,可是经过他的启发,我觉得我做得可以更多。”钟离夏滔滔不绝的样子,眼睛里都放着理想主义的光,连ken听了都很触动,“那你是以后打算加入他的创业团队?”钟离夏点了点头,“刚创业的团队,肯定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可能要一个人身兼数职,或许我不只是常驻画家,也还要帮忙做些策展、日常运营方面的事务,我觉得这也会锻炼我的能力,成为一个多面手,毕竟我还年轻,还有无限可能,所以我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嗯我支持你。”ken坚定地说道。连旁边的阿恕都拍手说:“支持支持妈妈!”逗得他俩都笑得前仰后合。钟离夏自从收到那条意味深长的短信之后,好像就没有像现在这样大笑过了,她看着对面玻璃上自己笑着的模样,都觉得有点陌生。她渐渐地收拢了笑容。然后小心翼翼地问ken:“这次你去美国……有去看……松亭学长吗?”“当然,我特意抽了时间从费城到纽约去见了他一面。”“那他现在怎么样了?”钟离夏迫不及待地问道。开始动手“如松曜哥所说,恢复得挺好,现在已经可以画画了。”ken说道。“是吗,那太好了!”钟离夏悬着的心也跟着稍微落下来了。“可是他一点也不认得我了。”ken的语气难言落寞。钟离夏也跟着低头叹了一口气。“那他现在快乐吗?”她紧接着问ken“嗯。”说到这里,ken又恢复了平静的神情,“我见他那天,他先是很抱歉地和我说,‘听我哥说你以前是我的好朋友,但我出了车祸都记不得了,不好意思啊。’然后很热情地邀请我吃饭,我当时赶时间回费城就婉拒了,但在他家一起喝茶小坐了一下。”“都聊了些什么啊?”钟离夏难免好奇。“聊了他出院后的生活,他爸妈就陪着他在纽约住下了,他日常就是复健、画画、看展什么的,说是挺充实,但是那边他没什么朋友,有也忘记了,我个人感觉孤单肯定会的,而且平白丢了那么多的记忆……但说实话那天我和他聊的时候,发现他还挺能适应现状的,言谈举止间挺乐观。”“那就好。”“松亭还有个理论,他说忘掉的记忆或许有不开心或者不能释怀的部分,忘掉了也未见是坏事,重新练个号,也挺有意思的。”ken又补充。“嗯,关于我的那部分,还是忘了好。”钟离夏感慨。ken没有接这个话题,而是转而问她:“那如果你答应了封峥,以后就会带着阿恕回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