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左靔然抿直了唇,认真道,“他心里极度缺乏安心之感,我得先帮他攒满,才好提别的。”
“要娶他,得费多点心思。”
“哪需要费那么多心思?”林藏烟觉得不需要。
诏书一颁,什么都定了,还怕没有安心之感?
“可他是阿年啊,费多点心思,也是应该的。”左靔然这样说。
她望了林藏烟一眼,语气无奈:“你好歹也是有钟情之人的人,怎么这也不懂?”
林藏烟好像被拍了一掌,瞬间醍醐灌顶。
是啊,阿续的安全感,够不够呢?
自己放在他身上的心思,是不是太少了?
林藏烟轻皱眉头,不由反思。
——
宫外王府。
林尘人正在府内书房,自己与自己对弈。
房内灯光昏暗,打在脸上明明灭灭。
有手下来报:“东阾的使臣已经出发往南境赶来了。”
林尘人只是微微点头。
一时间房内没人说话,格外安静。
那名手下觉得气氛僵硬,于是硬着头皮发问:“王爷……难道没有什么别的打算?”
“什么打算?”林尘人这才语气淡淡地说,“这跟孤有什么关系,那是陛下的麻烦。”
她么?她就该安安静静的,哪怕自己与自己下棋,也省得与林藏烟争执。麻烦。
知道是一回事,掺和又是另一回事。她知道了,但不想掺和,这是可以的,个人意愿。
生离死别,每个人都会经历。
虽作为他们的阿姊,但不想掺和,只想冷眼旁观。她倒要看看,面对种种变乱,他们该如何取舍。
林尘人屏退手下,自己在幽暗的光下下完了一整盘棋。
她摩挲着腕上手串,望着棋盘失神。
静默中,她隐隐听见有人唤她。
“尘人……”
犹记那年清池旁,他一身碧色祥云装,被进宫赴宴、不满其身份的蛮狠之人推倒在地,脏了衣衫。
他缩着身子,对别人口中的谩骂不辩一词。
林尘人经过,护下了他。
这年他二十八,长得很年轻,仍像个少年。
这年林尘人二十六,整个人充满郁色,虽貌煞沉鱼,说话做事却格外老成。
两人四目相对之时,竟是没人主动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