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摇摇头。“映玉与太后走得极近,而且还是‘微时情谊’,映玉示好的时候太后还没有大盛,这种关系岂是我能轻易介入的。”锦月站起来,青桐送上热帕子给她净了净手再洗脸。
“再者,太后亲近映玉我猜测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于弘凌。”太后与皇帝关系不亲厚,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沉寂,被太皇太后和皇后完全架空。而今眼看东宫弘允这边也不是上乘选择,她恐怕是选了弘凌。太后若真起了助弘凌的意思,对尚阳宫、对弘允来说就是极
大的不利了。
这些都是锦月的猜测,但看过往,她的猜测也都多数成真了。太后真是个大意外,可见这宫中,有几人是正软弱好欺的呢。
第二天一早,锦月便和弘允乘着辇去清宁殿请安,入夏了太阳一晃就热得厉害,幸好现在还早,只漫天红霞,并不觉灼热。
眼看清宁殿就在前头了,却不想在这拐角处听见宫人窃窃私语。一旁是空置的修身殿,门口站着二侍女。
“你昨天看明白了吗?那太子妃到底长得如何,美不美,我昨日不适,我们八皇子妃没有让我去甘露台伺候。”“看清楚了,我家主子就在太子妃身侧的位置,我贴身伺候主子还看不清么?太子妃长得虽然美,但是浑身上下都透着股不端庄,一眉一眼都勾人极了,难怪四皇子和太子都趋之若鹜。太子妃也太没有女子
该有的矜持检点,跟了一个又一个,现在又想吃四皇子这颗回头草。两个月前我亲眼看见她在花园里对四皇子投怀送抱,恐怕想回到四皇子身边了。幸而四皇子上过一次当,这回肯定不会再上当了。”
锦月这侧,随行的宫人都被那大胆奴婢吓了一跳,暗暗看撵上的一双主子。
秋棠眼神询问是否要过去惩治,锦月回了个不的眼神,而后轻声对弘允道:“殿下请先走,这后宫长舌的行径不值得你劳神,交给锦月来处理吧。”
弘允轻嗯声答应,他睫毛浓密整齐,盖住了眸光,锦月没能从他脸上看出蛛丝马迹,心说只能请安完了再回去澄清解释。不让这些长舌住口,她便有永远也解释不完的误会。
辇先行,锦月和秋棠、青桐下辇来,还跟着一双内监,徒步朝二侍女靠近。那二人还浑然不觉,继续道。“唉,这样的事宫中还少见吗?那会儿太子还是五皇子,可是嫡亲的高贵血统,恩宠万千,四皇子算什么呀,太子妃那样现实的人当然会弃了四皇子选五皇子。现在眼看再过个把月废后就要自裁了,太子式
微,她担心自己前途没了着落又后悔当初抉择错误,想回到四皇子身边了。”浅红衣侍女道。
水绿衫侍女的又问是真的吗,浅红衣侍女颇为自己知道这么多内幕而自得,她扬扬下巴笑了声:“当然是真的,你想,太子妃那样的女人……”
“你倒说说,本宫是怎样的女人,如何?”
锦月蓦地问话让两人如惊弓之鸟,二女诧然回头,险些魂飞魄散。“太、太子妃娘娘!”
秋棠只比锦月大几岁,二十几岁的年纪比周绿影和静树张扬得多,一肚子怒火上前就给那浅红衣裳两嘴巴子。“胡言乱语、乱嚼舌根,还不快跪下!”
她又指绿衣的。“还有你!”
绿衣跪了,红衣却还有些不甘,但触及锦月冷冽的眼神便不由自主腿一软,跪下去。
锦月穿着妃色华缎、飞鸾衔珠纹的太子妃服,裙摆极地,比一般的皇子妃服饰华贵精致,也迤逦气派得多。
她面色寒冷,二侍女从未被如此气势逼迫过,立时额头冷汗涔涔,滴滴答答地落。
“怎么,你不是伶牙俐齿么,继续说,本宫还想听听自己到底是怎样的人呢。”锦月道。
红衣结巴:“奴、奴婢不敢,奴婢、奴婢只是……只是听人说的罢了。”“听人说?你刚才不是说你‘亲眼所见’吗,怎么突然就改口了?”秋棠眼辣,岂容她蒙混,又对锦月道,“娘娘,您昨晚还让奴婢去查是谁在嚼舌根,没想到老天开着眼呢,今儿一早就将这人送上门了。按照
宫规,乱嚼主子舌根、造谣生事的奴才应用金剪绞舌。”
二侍女几乎吓昏厥,哆哆嗦嗦什么狡猾主意都没了,只顾着求饶。
锦月看二人一眼,觉得浅红衣侍女有些眼熟。“你是哪宫,伺候谁的?又是谁准许你四处散播这些谣言,毁坏本宫和太子声誉?”
“奴婢,奴婢……”浅红衣还想找借口。
秋棠厉声:“说!”
“奴婢是广明殿七皇子妃的贴身侍女。”她吓得一股脑道,“太子妃娘娘,没有人授意奴婢散播谣言,奴婢是……”
她忽地一顿,像是看见了谁,而后大喜,改口道:“奴婢说的都是事实啊,并不是造谣生事!”
秋棠气得脸发红,锦月侧脸循着侍女刚才的目光,果然看见七皇子妃郑淑妍穿着鲜艳华丽衣裳,与一双婢女迤迤然从修身殿出来,一侧还跟着八皇子妃田秀玉。
侍女如见救星:“娘娘救我,救我……”
七皇子妃见锦月这边情形先是吃了一惊,而后起了怒气,快步逼近,不再如尚阳宫出事前的恭敬。
她也不行礼,倨傲道:“我道是谁大清早在太后的清宁殿外这样搅和,没想到是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