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舒若翾太过漫不经心还是卓然眼里力好,自她走进大堂,他就发现了。等她坐下,卓然就悄然靠近,两人又坐在最后,没也谁注意到他们。
“小姐今天怎么来了?”
舒若翾白了他一眼,大有嫌弃的意思,“我二叔死了,我还不能来吗?”她扫视着礼堂,荣家的亲戚来的还真不少,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到青爷。自己的女婿死了,也该露个面吧。
卓然见舒若翾满眼期待,一盆冷水泼过来,“青爷他不会来的,那老头现在正忙着青帮分堂的事,自顾不暇了,那还有空来这里。”
“不来?”这让舒若翾很是意外,不来也好,以青爷那老奸巨猾的眼睛还不认出她才怪。“想不到来看二叔的人真不少。”
卓然轻哼,“他们哪里是来祭奠,分明就是来看好戏,等人一下葬,他们可定会为了二爷手上的股份争得你死我活的。”
“你猜,这股份给谁,对我才最有力呢?”
“给人,为什么啊,以小姐手头上的股份,根本还不能抗衡凌薇,你还要把这股份送出去,岂不是……”
舒若翾睨视他,但立马又移开视线,看着凌薇的表现,“二叔又不是真的死,就算他们拿去了又怎么样,再说她既然想要,给她就是了,难道还能真的得到荣家。”
也不知道是悲伤还是做戏,凌薇看上去老了几岁,不再像之前那样端庄典雅,现在倒真想是丧夫的一般女人。舒若翾看着她,有些不明白,凌薇不是恨透了二叔吗,二叔死了不是该偷笑吗,为什么会这样伤痛?
“自然是因爱生恨,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还吊着二哥一条命,听说她和荣胤还大吵一架。”荣博文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两人身边,突然开口吓了他们一跳。
舒若翾顺顺气,安抚下自己那小小的心脏,“三叔怎么认得我?”她可是全副武装了,早上出门,冷奕辰愣是看了她好久,穿着黑色斗篷外套,穿上长靴,说她像骑士。
“卓然这小子很少离开少谦,能让他主动接近的,除了你,没其他人了。”
“哦!”
荣博文因为那天吹冷风,精神不太好,“在商量什么?”
“二叔股份的事,三叔不妨看戏,任他们抢好了,必要时可以说两句。”
荣博文转头凝视她,一时气短喘不过气竟咳嗽起来了,舒若翾连忙给他拍背顺其,这一拍不要紧,反而惹来不必要的目光。虽然看不清长相,但两人亲密的举动,难免让人猜疑。
舒若翾看清那些的嘴脸,“三叔,看来我帮了你不小的忙,二叔葬礼,你还不忘风流。你将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一句戏谑,逗了他咳得更厉害。
“你个死丫头,是故意的吧。”荣博文好不容易顺过气,嗔怪她。
舒若翾偏低着头,低低地轻笑,“三叔你咳嗽怎么能怪我呢,我只是关心你才帮你拍背的,谁知道这些人多事。”
两人在轻声交谈,可在外人眼里看来倒是更像在谈情调戏。在远处荣少谦也注意到那边的骚、动,有些生气,却不得不忍着。凌薇突然打了个寒颤,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荣博文正和一女的在交头接耳,也不知道在说什么,那带着帽子的女士用手挡着轻笑。
“这……”凌薇明显感到荣少谦在生气,那目光太过冷冽,只是他在起什么?是气荣博文还是那个女的。
“没事,继续,稍等要下葬了,二婶还受得住吗?”
“嗯,我没事,你放心。”凌薇时不时就瞄向那个角落,不过荣博文已经不知去向。今天除了出发来教堂,她都没看见他的人影。繁重沉闷的葬礼还在继续,各怀鬼胎。
荣婧亦也看到了舒若翾,先是一愣,但很快就恢复正常,随口找了个借口出去,也不知道舒若翾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站在教堂外的亭子里,似乎在等荣婧亦。
“你是……”
“荣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么快就忘了我。”
荣婧亦没想到舒若翾会来参加葬礼,而且和三叔那么亲密,她不是和冷奕辰在一起吗。跑来荣家做什么?荣婧亦警惕地看着舒若翾。
舒若翾噗哧一笑,“荣小姐不用这么紧张,刚才我和荣三爷只是在聊伯爵夫人的事,另外转达夫人交代我的话而已。”
荣婧亦本还想问什么,礼堂的钟声响了,只听舒若翾说:“终于结束了,葬礼才算正在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