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趣的撇撇嘴迈开步子向门外走去,大片大片的花圃团团将洋楼围住,繁花似锦绵绵不绝。
身后是夏行川轻缓的脚步,我一回头便对上了他的眼眸。
我笑着看他,扬扬手腕上被红色绳子编织的玉珏:“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他微微头,桃花眼弯成了一道弧度。
“原本有一对,可惜另外一支被我摔碎了。”这是夏景轩的声音。
夏景轩俨然换了一身正式的行头,黑色西装,白色衬衫搭配着蓝条纹的领带,浑身上下收拾的一丝不苟,整个人看上去格外的严肃。
夏行川身上白色中式的褂子还未来得及换下,裤脚湿哒哒的应该是荷叶上的晨露惹的祸,他的身子微微侧过去与夏景轩并肩靠着,两个人看起来毫无违和感,似乎让人产生一种很不友好的浮想联翩…我低头掩嘴偷笑,若是被他们发现我将他们当成一对情深似海的gay,我猜我的下场肯定很惨。
“大哥要出门?”夏行川狐疑的看着夏景轩。
“先生,车已备好。”夏行川的话音刚落,拐角处便闪进了一抹身影,是韩生。他与夏景轩着同一款的黑色西装,脖颈处扣着黑色的领结,样子恭敬。
“到车里等我。”夏景轩吩咐。
我拦住韩生的去路,他面露惊讶的看着我,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不禁脱口而出:“你们去哪?”
韩生微微垂着头,一言不发的站在原地。我知道他为人嘴紧,肯定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好让开道放他走。
“好好照顾她。”夏景轩凤眸冷厉的一转,侧过脸去看夏行川,言语冷淡,“走了。”
他那句走了,明明的很冷清,听在我的耳朵里倒像是透着一股沧桑的临终遗言。
我想我肯定耳朵出了问题,九月份的天气,阳光很高依然很辣。刺眼夺目的阳光落在夏景轩的脸上,将他原本冷寂孤傲的脸庞折射的分外柔和的好看。
他将目光停留在我身上片刻,终是一句话也没有对我,与我擦肩而过消失在芭蕉林的深处…
我站在原地欲言又止,稍作挣扎便抬脚一路跑的追了过去。他的黑色大奔停在芭蕉林身后的大路上,韩生正毕恭毕敬的弯腰给他开门,我在他登上车子的一刹那,挡在了他的面前。
他震惊的看我,随即暧昧的顷着身子在我耳际若有似无的声道:“舍不得我?”
“你的收网,指的什么?”我思量再三,终于问了出来。
他将目光微微落在我的身后,云淡风轻的笑:“你的行川哥哥在等你呢,你这样跑出来,不太好吧。”
我顺着他的目光扭头看向身后,果然夏行川站在芭蕉树下,静静的看向这边。未等我反应过来,夏景轩跳上车子已经扬长而去,地面上随之漩起了几片枫叶在空气里荡漾了片刻便死死的沉寂了下去。我心底那根悬着的神经,稍作喘息以后便也安静的回到了胸腔里。
那天注定不是一个平静的日子。晌午的时候,夏振兴派人将星月给接了出去,后半响的时候天空阴沉沉的便开始下雨,绵绵不绝一直下到天黑才渐渐歇息…
我的心情比外面的天还要阴郁,夏振兴派来的人在接星月走之前,:“老先生托给我姑娘捎带了一句话,‘夏家的井很深,姑娘若是不知深浅,可能会被冤死’,所以姑娘好自为之吧。”
我的脑海里反反复复的就出现这么一句话,直至夏行川将车子驶出了彼岸花开,我的神思还是在这上面回旋。这算是夏振兴要对我出手前的一次警示吗?我困惑了,如果是,我将何去何从?如果不是那又是什么?
……
在接下来的三个多月里,夏景轩如同销声匿迹了一般杳无音讯。我曾试图去夏氏集团找韩灵芝,结果却碰了个钉子,没有结果。
z虽然与我解除了合约,但是合同违约金却没有少给,赔付了半年多的工资。我估计师傅李猛没有少下工夫,帮我争夺了这份来之不易的福利。眼下还完欧米伽的余款,卡里所剩无几,只有三个零头。
我将卡从取款机上拔出,一边埋头想着找工作一边向楼梯下走去。
“苏晴?”
身后有人喊我,我下意识的回过头去,便看见了杨一着一身干练的职业装从银行柜台上出来。
她笑的灿烂,眼尾微微有一些纹络,过了三十的女人再怎么保养还是不抵风月的摧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