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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丫环端来茶水，董鄂氏笑，&ldo;喝点水吧，刚回来，饿不饿？在学里可还顺利？伺候的小子可还伶俐？&rdo;

&ldo;都挺好的。&rdo;善保见福保捏着苹果要吃，伸手拿过，对丫头道，&ldo;拿把削皮的刀来。&rdo;

&ldo;让丫头们去做吧。&rdo;

善保笑笑，&ldo;小事，以前也是我给福保削了吃。他还没换牙，牙fèng大，几回吃苹果梨的牙fèng里都会卡到皮。&rdo;

善保手指灵巧，薄薄的一层果皮几可透光顺着明亮的刀刃蜿蜒而下，善保修长的指尖儿捏了仅剩星点儿果皮的两头儿，将一颗完美无暇的苹果递给福保，笑问，&ldo;大妹妹要不要吃？&rdo;

雪丫吞了吞口水，笑道，&ldo;本来不想吃，不过看到大哥削就馋了。&rdo;

善保随手掂了掂果盘里的果子，挑出一个，&ldo;这颗里头坏了，丢掉吧。&rdo;又随手拿了一个削了给雪丫吃，雪丫惊奇的看那颗被善保捡出来的果子，左右观量，一样的圆一样的大一样的带着些可爱的红，怎么也瞧不出异样，不由问道，&ldo;大哥，哪儿坏了，明明好的。&rdo;

善保把削好的给她，捏起那颗果子，拇指食指分在两侧，稍用力，&ldo;啪&rdo;的一声微响，苹果裂成两半，果然中间已经是黑色。连董鄂氏都吃惊，&ldo;这是怎么看出来的？&rdo;

&ldo;不是用眼看，手感，不一样的，坏的跟好的有差别。&rdo;善保笑着让丫环收拾了去。雪丫问，&ldo;大哥，你不吃么？&rdo;

&ldo;我都是饭后吃水果。&rdo;

&ldo;这有什么讲究？&rdo;

善保逗她，&ldo;有助于增肥，我好像太瘦了。&rdo;

雪丫摸摸自己略带婴儿肥的小脸儿，有些羞，不过偷眼瞧大哥仍然是一脸正人君子的斯文，不像在笑话她，暗暗记下这个法子。才说，&ldo;大哥，你吃得太少了，我看佳保都比你吃得多。&rdo;

&ldo;对了，听红雁说以前都是吃素油，可是吃不惯荤油，我让他们改了。&rdo;董鄂氏亲切的问，&ldo;还让他们买了鸽子作汤，这倒是滋补的。&rdo;

&ldo;婶婶费心了。&rdo;董鄂氏有心安排，善保很是感动，&ldo;吃什么都一样的。是我看书说荤油太腻，吃得太多对心脏不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改了。&rdo;

善保天生长了一张渊博的脸，董鄂氏不仅深信无疑，反倒是心有余悸，&ldo;唉哟，这也不知道，要不要请御医来把把脉。&rdo;

&ldo;婶婶，没事的。荤油吃多了容易胖，人一胖，各种病也就找来了，尤其上了年纪。你看外头多有富态的老爷太太，不但模样不雅，多有身子带病的。俗语说&lso;千金难买老来瘦，老来不瘦疾病稠&rso;可见瘦些有利于健康。&rdo;眼角余光见雪丫又在嘟嘴捏自己的小圆脸儿，善保忍不住乐，&ldo;大妹妹，你还没长开呢，过两年大些自然就瘦了，现在这样才讨人喜欢。咱们家里没胖人，从遗传上说，你也不会胖。你有空跟让叔叔教你几套拳脚，即健身，以后也不怕被人欺负。&rdo;

雪丫撇嘴，&ldo;那也得阿玛肯教呢，只会说&lso;女孩子，没事儿绣绣花看看书……学什么拳脚？&rso;根本就是看不起女儿。&rdo;

&ldo;雪儿，别胡说。&rdo;董鄂氏笑嗔，&ldo;你阿玛满心疼你，女孩子可不就得斯斯文文么。&rdo;

&ldo;佳保早说了一会儿跟大哥一块比弓箭，学she箭总没事吧。&rdo;雪丫抱着母亲的胳膊，紧贴了撒娇，&ldo;额娘，就让我学嘛。&rdo;

屋里人正在说笑，飞燕小步进来，面上带了几分焦急，&ldo;太太，外头传话进来，说老爷要罚小爷呢。&ldo;董鄂氏大惊失色，攥着女儿的手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念叨，&ldo;不行，我得过去瞧瞧。&rdo;

&ldo;婶婶，外头人多，别冲撞了婶婶和大妹妹，我去劝劝。婶婶放心，定把小弟全须全尾的给您带回来。&rdo;

君保正黑着脸检查佳保的功课，寸把宽的戒尺放在手边，听佳保结结巴巴的背，&ldo;子，子，子曰：君子，君子矜……矜而不争，群……群……&rdo;

呯的一声，戒尺被拍在几在，震得几上茶盏乱跳，小佳保脸都白了，一惊一吓，更忘了下言。善保站在窗外，制止住要通传的下人，整整衣襟，举步进去，带着三分温润三分斯文三分和悦，温声道，&ldo;子曰：君子矜而不争，群而不党。这句话的意思是，君子庄重自持，与人无所争，以和处众但不拉帮结派。&rdo;笑着摸了摸佳保的头，对君宝道，&ldo;叔叔，我们放学了。&rdo;

&ldo;怎么比往日晚这许多呢？&rdo;面对着善保，君保还勉强给了个好脸色。

&ldo;昨日的功课，学里先生批改了，留下我讲解了一番，故而晚了这片刻。&rdo;

君保点头，又长叹一口气，指着垂手而立的蔫头搭拉的佳保，失望而无奈，&ldo;你瞧瞧，昨天我吩咐了叫他背诵，孔夫子这几句话，就愁死他了。&rdo;

&ldo;叔叔，念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您这样严厉，佳保吓得话都说不利落了，哪里还记得孔老夫子的话。晚上我没事，叫佳保过去，我教他背，念书就跟习武一样，各有诀窍，倒不是佳保笨，兴许是没找对法子呢。&rdo;善保笑劝道。

&ldo;你少来糊弄我，严厉？严师出高徒，这样不成器，就是还不够严的缘故！&rdo;君保显然喝不进这迷魂汤，指着佳保骂道，&ldo;若不是心虚，怕什么？抬头！我还能吃了他不成？&rdo;

善保咂咂嘴，转而一脸正色，严肃的道，&ldo;叔叔言之有理。要我说，这种不好好念书的，就该一顿板子打烂屁股，都不值得心疼。&rdo;

佳保闻言马上瞪了溜圆的眼谴责的看着善保，大哥好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