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关?何事闭关?”辰霜心中生疑,师父之前从未闭关如此之久。
“还不是为了圣上心念的长生药……”辰鬼淡淡道,将锦缎被褥披在了她单薄的身上怕她受凉。
是了,她早有耳闻,圣上近月来沉迷丹药之说,长生之术。不仅宫中请了不少法师道士炼起了丹药,还常派人前去海外求仙问道。师父甚忧之,于是自行炼起丹来了。
可闭关一月,她绝等不了那么久。她不告而别多日,那重伤之人还在灵州等着她。
她必须得即刻下山回灵州。
想到此处,她不管腿脚的乏力,使劲从榻前站了起来,疾声道:
“快,备马。”
辰鬼去扶她的手在空中一滞,微微一笑道:
“师姐那么快又要走了吗?不多留几日养伤吗?”
她摇了摇头,很快地开始收拾行装来。
“我必须即刻动身回灵州。”
辰鬼不声不响行至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不温不火地说道:
“师父闭关前,令我拦你。”
辰霜闻言放下手中的包裹,问道:
“这是为何?”
她望着师弟的身姿笼在日光的阴影之中,一双浓墨瞳仁显得犹为幽暗,静静对她说道:
“灵州此刻危机重重,李熙潮不日便要清算旧账。况且,凉州不日有新使将至,师父必不允师姐再回去……即便如此,师姐仍是要前去吗?”
她一时被辰鬼所言弄得十分迷茫,追问道:
“新使?哪个新使?”
“师姐猜,萧怀远对祁郸战局如何?”辰鬼不回她,而是绕着弯子。即便他不明说,辰霜心下也是猜到了几分,追问道:
“无论胜与不胜,还是圣上的心意吧……这次,又是谁?”
“宦官,张令诚。调令已在拟了。”
“张令诚?”辰霜在脑中飞速地搜寻着这个略带熟悉的人名,心下顿感不祥,“是御前内侍总管张恪的那位远亲……”
不妙,朝中宦党一向与武将有隙。宦党用意不定,心思不纯,怕是来者不善。况且长风此前施计斩杀凉州刺史张藻一事,已是惹得宦党不满,在宁州才对他痛下杀手。河西战局事关回鹘祁郸一线,如此一来,那更得快马加鞭赶回灵州了。
可河西已有她在,为何还要在明面上遣新使?
辰鬼见她执意欲走,似是早已料到,便叹了口气,递上了早已备好的鹤毛大氅和包裹,道:
“我自知拦不住师姐。师姐所愿,辰鬼必要达成。既执意要走,那便带上些衣物干粮上路吧。山门下已为师姐备好了良马,日行千里至灵州应是无碍。”
“师姐此去,定要多加小心,不可逞强。我怕所有人,都要对你不利……”
“总之,需要老君阁的地方,定要飞书予我知晓。”
辰霜甚少见过他如此担心的神情。她接过包裹,披上大氅,望向他晶莹剔透的眼眸中流露的失意,笑着抚了抚他额间细碎的白发,一时语塞,只道了一句:
“等我回来。”语罢欲走,不料辰鬼却喊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