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这个绿眼睛身上发现了些许令他有所触动的特性。也许这孩子远没有看上去简单。但这些都不重要,他想,这不过是他达到目的的手段而已。但海兹还是不自觉地问出口:“好吧,不说这个了。说说你为什么没有继续研究西塔5号?”“因为……我离开了罕瑟学院。”迦南的眼神躲闪,案子希望海兹不要再问下去了。他不想回忆起那段残酷的往事。他挑眉:“是那个叫九鸷的改造人吗?”迦南忽然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那个小胖子告诉过我。”海兹看了他一眼,咕哝道:“我并不想主动了解。”两人忽然陷入了一阵奇怪的沉默。迦南艰难地噎了一下,“那时九鸷已经彻底失控了,等待他的命运也只会是被注射西塔5号。”“你喜欢他吗?”“什么?”“他是你的实验品。你爱上他了吗?”话落,海兹莫名一阵不爽,就像眼前的宝箱已经被什么人撬开过似的。“我……”迦南艰难地说着,“我还没有机会告诉他……”这些话像是一字一字从他嘴里蹦出来的,“他是接触的第一个母兰人。我师父说,a级母兰人都是攻击性极强、危险系数极高不同,可他不一样,他很温柔。“看来你运气不错。”“九鸷支持我完成实验。可是,到他死的那天,我才明白,我在他身上所做的一切,都是罪恶。”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某个角落,似乎陷入了很悠远的回忆。也许是迦南的纯真令他感觉到不安,海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副天真的笑靥,淡色的头发还有那双碧绿的眼睛,叛逆而美丽。自从那个叫蓝瑟的男孩去世之后,他就一直孤身一人了。蓝瑟已经是往事了,如今再怀念,再不舍也没有任何意义。然而,即使他挥散掉脑海中那个逝去的身影,但视线依然无法从眼前这个囚徒的身上移开。这时,古恩医生来换绷带,就在站起来的时候感到背部一阵疼,不禁哼了一声,痛得拱起背来。海兹皱眉,问:“你昨天也受伤了?”古恩医生不像他们,身体结构被改造过,他在武器面前不堪一击。“一些擦伤,不要紧。杜尔大副已经帮我做了简单的处理。”古恩笑着摇摇头:“正面火拼我不擅长,可现在就有我的用武之地了。”海兹感谢他不遗余力救助受伤的船员,为此他一整晚都没有睡觉。海兹没有再言语,而是换了一条旧的干净裤子,他果断地穿上了全套衣服,从背心到野战裤,就像随时要投入一场混战似的。虽然在他人眼里,他还是一个伤势未愈的病号。他的拓枪该上色抛光了,还有他的黑色战地靴也变暗沉了。他本该在养病的时候打理它们,可却光在床上躺着了。他站起身,床板随之发出吱呀的声响。古恩紧跟着他:“不不不,今天一整天你都必须呆在床上休息。昨晚你坚持带伤重整队伍,大伙不知道你受伤的事,你骗得了他们,可你骗不了我。你本来就失血过多,而且这次你吸入的毒剂最多,在不清楚这毒剂还会带来什么其他症状的情况下,你必须要休息,最好接下来几天也是如此。我们现在正在前往塔因星球的路上,这一带没有海盗飞船,我们安全得很。如果情况有变,我们会告诉你的。看在老天的份上,好好休养吧。别逼我用药让你好好睡一觉。”只站了一小会儿,海兹就感到大腿一阵一阵的灼烧,虽然嘴上逞强,但坐下来确实令他长舒了一口气。他是劫掠者的指挥长,本应该履行他的职责,让舰队上下有条不紊地各司其职。可现在,他负伤的腿很难站起来,而且多年来在实验室留下的隐痛也因为这次受伤更严重了。还有,一想到上甲板后船员们不停歇的聒噪声,他顿时更不想逞强了。不过他还是不太乐意就这么休息,古恩医生也懒得再劝他,离开了。医生前脚刚走,后脚就传来一阵敲门声,一个粗重鲁莽的声音大叫道:“送饭。”利马到沙鹰的飞船之后,给囚徒送饭的就成了值班长大吉,一个留着寸头,目光凶悍的高壮男人。海兹的飞船上尽是这样看上去骠悍凶狠的人。“等一下。”海兹回答,咬牙忍痛从床上站了起来。迦南的声音从角落传来:“但医生刚才说——”“闭嘴。”海兹略微跛行到桌子后面坐下。这个姿势把伤口绷得更疼,他索性翻开航行日志,将身体的重心靠在桌子旁,手摆在满是划痕的桌上。摆好姿势后他才说:“进来。”大吉拿来了一些水和一碗混着豆子的咸肉,他瞥了一眼四周,似乎想看看这房间里有何异样,不过所有的血迹早就被清理干净了,他什么也没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