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碗里的水泼到了地面上。
屋子里孩子的哭声顿了顿,更加尖利地哭嚎起来。
一时间,整个正殿里除了太后的怒斥和孩子的哭声,再无其他声响。
重莲整整裙摆坐下,嘴角边挂着浅淡的笑容,冲着霍殇点了点头。
霍殇眉头一皱,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是反噬!果然又是太后在背后谋划!
嬷嬷见他看向寝宫方向,这才骤然回神:“这位姑娘!你刚刚是在作什么?你在诅咒小皇孙吗?!”
重莲疑惑地摇头:“没有啊,我拿银筷子试试水里有毒没有。”
说罢,她给霍殇倒了一杯茶:“兄长,您喝茶。”
这称呼,让嬷嬷一滞。
是兄长?不是姘头?
嬷嬷板着脸:“您这话,您自己信吗?”
重莲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暖呼呼地喝上一口,舒坦地叹了一口气:“我信啊。”
这样凉意沁骨的深夜,非要叫人过来磋磨,真是自己睡不着,也不让旁人好受啊。
太后这糟老太婆,坏得很。
她一杯喝完,又给自己续了一杯,悠然自得地仿佛在自己家里。
嬷嬷又惊又怒,想给重莲来点儿厉害的。
霍殇忽然开口:“滚。”
嬷嬷脖子发凉,怒气一滞,竟不敢吭声,憋屈地咬牙去找太后:
“娘娘!圣上护着那妖女!妖女神神叨叨,怕就是她咒害小皇孙!”
太后被乖孙闹得心烦意乱,舍不得冲孩子发火,听闻嬷嬷的话,顿时满眼火气,阴沉着脸过来了。
她进了门,先看见了重莲那张耀眼的脸。
安宁侯成婚才半年,却曾进宫来谢恩皇帝赐婚,她当时就见过这张脸,记忆尤深。
她迫有些惊疑不定:“安宁侯夫人?你怎么在这儿?”
重莲心里哦吼了一声。
这糟老太太不老实啊。
惊讶超过了三秒。
是装的。
这可就太有意思了,她今晚才顶着自己的脸出现在宫里,跟太后报信扒衣的康安宫探子被霍殇亲卫押在外面,明显不认识自己。
那么,太后是从哪儿提前知道的她跟霍殇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