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师:“我那辆摩托车最多也就带一个人外加个小孩,你们都去,坐哪?”白云诗妥协:“那宁尽回来的时候帮我带些杨梅呗~”宁尽点头:好。”傅老师去取车,宁尽把二壮抱到座椅上,自己跟着坐了上去。二壮瘦小小倒也不占什么地方。傅老师踩了脚蹬:“宁尽你拉着些我的衣服吧,一会下山颠簸,别摔了。”宁尽听话地伸出手,把二壮罩在中间,拉住了傅老师的衣服。他回头朝一脸幽怨的白云诗摆手:“我们晚上就回来!”老旧的摩托车喷着烟,载着他们下山了。山间的小路七拐八拐,宁尽不得不死死抓着傅老师的衣服。到了山脚下,远远能看见一片房子。傅老师在村口的小路停车,二壮跳了下来:“谢谢傅老师。”“等我一会上镇上看看能不能遇见你爷爷奶奶,先回家吧,记得把作业给写了。”宁尽看着二壮的身影消失在村口的老槐树后,往前挪了挪身子:“怎么不见他爸爸妈妈?”“可能都去大城市工作了吧,这里很多像二壮一样的留守儿童,丢给爷爷奶奶照顾,很多年都不回来一次。”傅老师继续骑车,他平静的声音淹没在车尾气里:“你看他们像不像这山野间的小花,一年生草本植物,到了冬天就消失不见,注定被遗忘。”“我的任务就是让这些小花尽可能地汲取养分,长成参天大树,离开这座能吃人的大山。”宁尽的指尖轻轻地颤动了一下:“那你呢?一直留在这里吗?”“也没什么不好吧,都是生活,在哪不一样?”傅老师在笑:“回到城市里,朝九晚五,早晨喝一杯苦得要死的冰咖啡,晚上倒在床上刷手机,日复一日,还不如在这里惬意呢。”宁尽觉得傅老师的话有道理。他忍不住问:“如果我们都走了,留你一个人,怎么办?”“我已经习惯了。说起来,西厢房里那些柴得搬出来,找个地方重新放。”“为什么?”宁尽疑惑。傅老师道:“我也不知道我这里有什么魔力,剩下最后一间屋子,也被人租掉了。听声音是个年轻人,但我没见过模样,大概这阵子就会搬来。”宁尽挑眉,傅老师家还真是热闹啊。他们走了三天了兽医诊所跟傅然真一起的还有一个王医生,最近王医生给村民家家畜接生,晚上下山时踩空摔了腿,在家养病,得一个星期才能回来。反正宁尽在家也没事,索性就跟着傅然真一起去了。他对新来的租户不感兴趣,他的注意力全在镇子上的小吃摊上。他惦记着镇子上那家炸洋芋很久了,就开在诊所旁边。这种东西从山下拿到山上再吃,口感就不对了,所以宁尽选择下山现买现吃。宁尽出来时身上带了一万块钱,住了好几个月才花掉了一千五。镇子上消费水平低,他买了一兜子的炸洋芋,花了三块钱。宁尽:“傅老师,你先去,我到旁边街上给云诗买杨梅。”傅然真点头,停好车拿着钥匙开诊所的门。宁尽买完杨梅回来,听见傅然真在屋里打电话。他没出声,把杨梅放在桌上,从书架拿了本母猪产后护理来看。“您已经到了?可我还没把厢房收拾出来。”“对,我现在没在家,院子里只有一个女租客,你跟她说一下就可以。”宁尽吃着炸洋芋,隐约能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越听越觉得熟悉。宁尽没在意,低头翻书。傅然真还在跟那人通话:“好,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本来没想到您能这么快就过来。”挂了电话,宁尽问道:“新租客?”“他来得太早了,原本说要一阵子,结果今天人就到了。西厢房里面还有柴,云诗一个人弄不了。”“那怎么解决的。”傅然真:“他说他现在镇上的旅馆住着,灯收拾好了再过来。”“够奇怪的……”宁尽道,“他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是要干什么?”“听说是来……找人。”今天不算太忙,直到晚上九点关门的时候,来了一个大伯,配了些药,就没别的事情了。晚上他们骑车回来的时候,白云诗坐在院子里喂蚊子。她听到门口的声音合上电脑:“今天回来挺早啊,宁尽,我杨梅你给我买了没?”“买了,”宁尽拎着一个塑料袋下车,“就是让我挤得有点碎了,但不耽误吃。”白云诗没那么矫情,说了句“谢啦”拎着杨梅去洗。她蹲在水龙头前,在盆子里加了一勺盐:“对了,傅老师,今天有个人过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