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盛淮安还想要追问,连忙道:“我多年前已经没有做了。现在安定太平,日子能过,我也不想要累着……”
盛淮安支着头,问:“沧州被攻破的时候,宋老爷也在这儿吗?令堂是早已仙逝,还是遇难了?”
宋坤道:“在呀。你们南边的没有见过,那个时候血把地都染红了,这里一家都被灭了口。”
“嗯?”盛淮安挑眉,“这里一家?”
宋坤惊觉失言,因为眼前这位“盛夫人”看人时候锋芒太利,像是在盘问犯人一般,他的思路总是被牵着走。怎么有人一进旁人家门,就如此不知方寸地盘问?他惊疑道:“你们究竟……”
盛淮安叹了口气,起身道:“好好问你的时候,你偏不好好答。”
玄一一脚把他踹在地,弯刀恰好卡住了脖颈的弧度。宋坤惊觉来者不善,他身子往后一仰,从刀下溜过,站起身子,他一眼看出拿弯刀的男人是练家子,抡着拳头朝盛淮安袭去。
没想到男子站在后边,一动也不动。
眼前的盛夫人极快掰折过他的手腕,扯着他手臂往上一翻,把他重新押在地上。宋坤还想再动,冰凉的刀刃已经递到他的脖颈。他听见盛夫人在后悠悠道:“问你不老实答,明明只用被人打一下,你偏要被多打几下,干嘛自找苦吃呢?”
宋坤双手撑在地上,用眼角余光看站在他身后侧的盛淮安,女子眉峰凌厉,似是久经厮杀,他问:“盛夫人,我与你素不相识,莫说结仇了……”
盛淮安没理他,道:“江莺,你不是说整理旧物吗?你去看看,被搬动了没有。”
他们是此处宅邸原来的主人?宋坤连忙道:“我见江府是此地最大门楣,又没有人!我就先搬进去了,我退出来就是,莫要动武!”
盛淮安道:“玄一,拿根绳子来,先绑着。”
变故中,丫鬟想叫喊,却被刀剑吓得息了声。
江莺循着记忆,轻车熟路去以往存放药材医书的书房。盛淮安初到沧州,竟觉得有些水土不服,到外边透气。玄一扯了个站在后边的羽衣军将士,让他盯着宋坤。
沧州日落极快,原本还卡在两座雪山中间,不上不下的红日,现在已经被群山尽数吞没,只留下一点淡黄的边去描摹山轮廓,盛淮安看久了,眼睛有些酸,她闭上眼睛时,觉得鬓发被人动了动。
玄一把两朵绒花插在了马尾上。
盛淮安扯下一朵,是许久前玄一在宫门前递给她的,当时她说等会,然后就忘了。
“挺好看的。”盛淮安道,她重新把花胡乱钗在了头上。
玄一道:“主人什么时候戴了耳坠?”
盛淮安伸手去摸耳朵,是前些日子沈长序给她戴上的,夹在耳朵上的时长久了,就渐渐习惯了,现在玄一一提,她又觉得耳垂上似乎挂了什么东西,难受得紧,她道:“不知道,摘了吧。”
她伸手就要去薅,两片夹着耳垂的铜片没有被扯下来,盛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