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这种念头,郑哲硬是好几个月没搭理顾铭,幸而他的生活也不空虚,他有很多工作,入冬的时候他总算打开了这边的市场,客户比较稳定,这才几个月就已经有了上百万的业务,利润虽然低,但也比较可观,年底忙的时候他也在这边也加了办事处,一个业务经理领着俩小业务,也省得有事都要他亲自跑。
他跟李庭云没有成为炮友,暂时性的,不知道以后怎么样。
但是俩人反倒因为夏天那次互相坦诚,关系骤然近了起来,比郑哲跟吴江舟还近。
李庭云对郑哲很照顾,这不郑哲年初在吴江舟那边得了一块地和厂房么,工作性质使然,李庭云知道很多内部消息,他告诉郑哲政府明年要在那边建立交桥了,交通发达了,地皮很快会涨价,早晚会盖房子,房子多了又会建商场,总之郑哲那块地要是做工厂就浪费了,而且现在那边还都是村子,有闲钱最好多村民手里多入两块地,反正老乡傻,又见钱眼开,回头涨起来他介绍房地产开发商给郑哲,光那几块地能赚的钱都比郑哲工厂生产几年的总利润还高。
郑哲觉得,如果说顾铭是他命里的坎儿,那李庭云肯定是他的贵人。自打认识这哥们,他实在是太顺了,置了业,赚了钱,连跟着他一起买的股票都蹭蹭的涨,以前郑哲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个作坊头子,现在也觉出来有点家底了,早先他跟那帮老板高干们一起玩的时候总有点小弟跟着大哥混饭吃的感觉,现在他有些熬出来了,也开始渐渐的有人套他的近乎,试图从他身上找点赚钱的门路了。
圣诞节前夕,郑哲拿到了年末利润报表,赶上李庭云无聊约他,他一高兴直接拉着人去了临市,那边刚填充了个人工岛,建的琼楼金阙,菜也可口,而李庭云又是个有情调的,吃过饭后,借由天又不冷,便拉着郑哲去了海边露天咖啡馆里喝香槟。
郑哲很讨厌喝这种娘们兮兮的东西,但他一直没倒出功夫阻止,他打坐下后就一直在忙着打电话,艾金这小子今年准备回家过年,通知他说过两天要到这边来,玩是其次,主要是为了看看郑哲。
香槟在郁金香杯里气泡,李庭云鼻尖发红,之前吃饭喝出来那点热乎气全冻没了,他一口一口的喝着香槟,缩在纪梵希的大衣里,歪着脑袋听郑哲讲电话,他双颊酡红,嘴唇莹润,眼睛里也似乎有了点醉意。
郑哲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然而这笑意很快就被冻在他脸上,这个咖啡馆是建在木台子上的,下头有不少游人来回的散步,他眼看着下面四五个人从对面走过来,四角大脸首当其冲,小白脸紧跟其后。
他本来第一反应是猫腰,可他还没来得及动作,那四角大脸就看见他了,发现他对面坐着个男的还冲他瞪了瞪眼。
郑哲电话都讲不利索了,但他转眼又一想,他怕个屁,不就是干完没去戴罪立功么,再说顾铭又不肯给他当对象,不联系就不联系了,谁也说不着谁。
顾铭自从夏天被被迫出了柜就开始倒霉。
工程出了问题损失不少钱,秋天还跟小猫打了一架,他自来又是个下手重的,一个不过心,导致小猫到现在还在医院里昏迷不醒,大猫为此天天找他茬,前阵子出门还没怎么着呢就给花盆砸了脑袋,去医院fèng了好几针,刮了个小秃瓢,他像个小和尚似的在家里吃了两个月的斋,这不头发刚长的差不多了,因为听说这边新建了岛,又赶上这么个洋节日,张春天看他郁郁寡欢的,为了让他开心开心就拉着他过来玩一圈。
顾铭起初没看见郑哲,他边走边对着海边发呆,直到给张春天拉着走到上面的围栏里,他才醒过来似的,还有点局促。
他这辈子头一次赶到别扭,他不气,过了大半年他的气早就没有了,他跟李庭云打了招呼,又转头望向张春天:&ldo;春天。&rdo;
张春天坐在硬着舌头打电话的人旁边,在桌子下狠踩他的鞋:&ldo;哎,老乡,你咋消失了呢……&rdo;
郑哲口舌发干,他喝了一口香槟润喉,接着放下杯子:&ldo;啊……一会说一会说……&rdo;
李庭云是真喝多了,顾铭眼看着他喝光了自己那一杯,接着伸出手,覆在桌面上,指尖若有似无的触碰郑哲的手指头,而后从郑哲的指fèng间取出香槟杯,慢慢的移向自己的唇边。
郑哲将脚从张春鞋底下拔出来,起身就往旁边走。
他压低了声音,捂住电话,越走越快:&ldo;艾金呐,你要是哥们就别挂电话,再聊半个小时……什么聊够了?开什么玩笑!我还有很多话跟你说!快再陪我说会,你还记得你七岁的时候……&rdo;
张春天望着郑哲远去的背影:&ldo;嘿,你这家伙……&rdo;
李庭云也有些意外,他直着喉咙&lso;啊?&rso;了一声,但他到底也没有怎么样,只是顺势捏着郑哲的杯子继续喝香槟。
顾铭取下他手里的香槟杯:&ldo;李总,你喝多了。&rdo;
说完又把李庭云的空杯子塞进他手里,很认真的提醒他:&ldo;你拿错了,这个才是你自己的。&rdo;
第66章
郑哲跟艾金打了将近半个小时的电话,连艾金小学作文命题都聊了,聊到最后郑哲渴的不行,又因为大晚上这地方也没个卖水的,郑哲干的几乎都要下去喝海水了,但他最后还是收了线,一步两试探的往回走。
等郑哲踱到了地方,那边只剩下李庭云,他喝光了两人的香槟,眼下似乎冻坏了,瞧见郑哲过来,便裹着大衣哆哆嗦嗦的往这边跑。
郑哲站在原地,事情跟他想象中出入太大,他愣了好一会,张嘴问李庭云:&ldo;人什么时候走的?&rdo;
李庭云缩着身体,他虽然微醺,心里却看的明白,他垂着眼,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ldo;你出去打电话没一分钟,小顾就先走了,张春天多留了一分钟,他好像不是很想走,但后来也走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