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铮!&rdo;竹枪竟发出如弹拨琵琶一样的弦响,枪身微曲,瞬间爆发!枪尖好似离弦之箭,用肉眼难以名状的速度激射向仍在飞扑过来的刘元晋。整枝枪的轨迹是那么的优雅爽冽而不可捉摸,所有匈奴武士一齐高叫‐‐站在他们的角度,恰如刘元晋主动撞向枪尖!
勃寒出刀了!他的刀,是在保卫马群与狼群搏斗中磨砺出来的凶器。刀身呈暗红色,几缕赤色斑纹血槽般嵌在刀面上,那是千锤百炼的象征,也是刀下亡魂的印记。刀名血饮,舞起阵阵腥风,向朝二人扑来的匈奴武士扫去。
&ldo;砰!&rdo;刘元晋的双掌轰上枪尖,两只袖子顿时鼓胀起来,只听&ldo;喀喇啦!&rdo;几下衣物撕裂声,贯注枪上的真气终于突破刘元晋的掌风,将他的衣袖震得粉碎。刘元晋一不做二不休,双掌合击,将枪尖裹在掌中,铁掌翻转,想要把竹枪拧折。
&ldo;你想的美!&rdo;三木掌中使劲,逆着铁掌翻转的方向让枪身旋转起来。飞旋的枪身上散发出丝丝真气,针扎般刺在刘元晋掌心;后者闷哼一声,不得不松开双掌往下沉身。
&ldo;送你下去!&rdo;三木见状,将势就势,看准对方双掌间的缝隙,一枪砸下,狠狠抽在刘元晋肩头。刘元晋如遭雷击,整个人被强大的枪势压向地面,双足&ldo;轰&rdo;落在雪地上,深陷下去;谁知枪势越来越强,又硬又重的枪身泰山般压得他&ldo;扑通!&rdo;跪倒在地。
血饮刀下,断肢横飞,雪白的人、赤色的刀,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白熊被劈飞、刘元晋被压制、众武士死伤大半,三木与勃寒完全掌握了主动;可他们没想到的是,大帐中还有一人,他没有出手,是要在决斗前好好观察两人的身法招式。
当最后一名匈奴武士被血饮刀劈去半个脑袋,大帐外的战斗便结束了。三木用枪身死死压住刘元晋,使之不能动弹。勃寒用中指在盈满鲜血的斑纹上一寽,将手指放入口中,吮吸干净,走到刘元晋跟前,冷冷道:&ldo;刘大掌柜,你欠我的半年租金,是交,还是不交?你若还不肯照章办事,叫我如何在白马集立足?还有,帐子里的那位,是何方贵客啊?&rdo;
刘元晋牙关紧咬,全身不住颤动,竟是一句话都不肯说。
勃寒提刀向大帐走了几步,回头喝道,&ldo;刘元晋,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rdo;
话音未落,只听&ldo;轰!&rdo;一声巨响,整个大帐被震上半空,一条黑色人影掠出帐外,静静的落在两人跟前。此人身材不高,身着一席黑熊皮袍子,头顶一领黑狐狸皮帽子,足蹬一双黑犀牛皮战靴,还留着两撇大胡子。虽然整张脸都被遮掩着,可那股油然而生的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度与自信,只一眼,就让三木和勃寒便料定他便是那种强悍坚韧、胸怀谋略且胆色过人的真正高手。
血饮刀、紫竹枪,黑袍客凛然无惧,沉声道:&ldo;放了他。&rdo;
紫竹枪微微颤动,似灵蛇吐信,警惕的指向危险的敌人。勃寒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岂会就此让刘元晋走脱,飞起一脚,正中刘元晋太阳穴,将他踢倒,这才道:&ldo;不碍事了。&rdo;
黑袍客显然动怒,双袖缓缓鼓起,从身后摘下一把四尺长、一寸宽的扁平器物,遥指二人。勃寒倒吸一口凉气,终于知道了他是谁……
第三章白马神枪
天空飘起雪来,雪花纷纷扬扬落在黑袍客鼓起的袍子上,立刻融化不见。按照约定,仍是三木应战、勃寒掠阵。多年直觉告诉三木,如果让对方蓄势到盈满,自己就将陷入十分被动的境地。黑袍客手上那把刀不刀、鞭不鞭的兵器,更令人生出诡异莫测之感。
&ldo;呼!&rdo;白光一闪,三木抢先进手!长枪自平地直直弹起,划出一道紫芒,夹带着强烈的螺旋劲气,朝黑袍客激射而去。枪无成法、因时而变,这是三木对敌的宗旨。
黑袍客心下一凛:除了慕容垂的&ldo;北霸枪&rdo;和已故北地枪王勃邺,他想不出在北方还有谁能使出如此凛冽的枪势。可眼前的年轻人却让他半点不敢托大,手一紧,一道灼热的真气便注入手中&ldo;玄铁尺&rdo;上,原本寒彻的玄铁尺顿时变得滚烫。
玄铁尺取材自深藏于千里外捕鱼儿海(今贝加尔湖)中的天外玄铁。这种来自天外的陨铁质地异常坚硬,很难被溶解铸造,永嘉之乱时,大批中原百姓流亡塞外,其中就有擅长采矿锻造的出色铁匠。在听说有鲜卑人从白皮肤的北地人手中购得如此一件神物后,铁匠们便云集到塞北最大的城市、拓拔代国首都盛乐,协力锻造这块天外玄铁。
八个月后,玄铁出炉,可摆在众人面前的,却是一件四尺长、三寸宽,刀不刀、鞭不鞭的奇怪器物。说是兵器,它没有锋刃,偏偏异常沉重。无奈下,那位鲜卑商人只好把玄铁尺收藏起来带回部落,作为礼物献给酋首做寿礼。
三十斤重的玄铁尺在黑袍客手中轻若无物,玄光出、重影现,尺喙迎前、尺尾平展,黑袍客整个人宛若大鸟一般,平地一点,翻空、倒转、闪避、横掠、落地,一气呵成,稳稳跃开在数丈之外。面对三木试探性的攻击,他选择闪躲,他习惯后发制人。
&ldo;枪者噬魂‐‐&rdo;黑袍客聚气凝神,口中吐出四个字,玄铁尺紧守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