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起身,一饮而尽,由五位高手组成的&ldo;杀贼小组&rdo;也从这一刻宣告成立。
泸川郡往江津运送军资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白马山,蒙佐慕容风王颌关木立刻聚在一起。
关木道:&ldo;大哥,晋人在泸川郡有十几条大船,偏偏不走水路走官道,我看有诈!&rdo;
&ldo;不管是不是圈套,我们也没有别的选择‐‐寨子里的粮草就要吃完,三千人马啊!&rdo;慕容风旁敲侧击着,三千人,连人带马,他们碰上了转型马贼以来最大的难题。
王颌道:&ldo;巴郡晋军全靠泸川支持,晋人没有别的选择,他们能在短短几天里再次筹集大批粮草运往前线,就说明战事已陷入胶着,他们在搏,我们也需一搏。&rdo;
&ldo;可晋人为何不派重兵护卫,摆明了是诱饵!&rdo;关木不依不饶道。
&ldo;如果放过这次机会,不出三天,山寨就要断粮!&rdo;慕容风补充了一句。
三人一齐望向蒙佐,等待他的最后决断。蒙佐抬起头,道:&ldo;我们是马贼,岂能坐视一块肥肉白白从嘴边溜走!晋人不单扔出了诱饵,更在示威!对手出招,我们若是不理,如何在川南立足!只有把他们打怕了、杀疼了,才能换来立足的本钱!&rdo;
就在王仁孝的马队离开安乐踏上前往江津官道的同时,永宁河边的一座小镇上,化妆成普通百姓的寸英觉察到了危险的临近,这种感觉从他踏进镇子的那一刻起便已存在。寸英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这些日子来,他几乎走遍了川南的大小集镇,也从茶楼、酒肆、商贩、甚至窑子这些市井之地对江阳帮有了自下而上的大致了解;他出身江湖,很快便摸熟了江阳帮走货散货的门道,这几天更是盯上了其中一位老帮,就在刚才,那位老帮进了镇子,他也义无反顾的进了小镇,况且,比起旷野来,集镇更容易摆脱跟踪。
商人叫卖的吆喝声、顾主的讨价还价声、车轮辗过街面的摩擦声,牛马驴子身上散发出来的骚臭味、赶车走货的带起的汗臭味,和着酒楼铺子里弥漫着的那股子辣子味,构成了川南小镇独特的气息。小镇只有一条南北向的长街,一眼就能望到头,长街两旁是林林总总的铺子和酒楼,站在北面的街口,两边都是层层叠叠的丘陵山地,永宁河在镇子东面流过,身穿形形色色衣服的人们很快就将寸英瘦小精干的身影湮没其中。
袖箭上弦,寸英不敢大意,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在感觉危险的同时,他没有丢失目标,可心头的阴霾却越来越重。快到长街中段的时候,寸英最不愿看到的事情发生了‐‐目标一拐弯,进了右边的一条小巷。追,还是不追?追,那很可能是一个陷阱;不追,难道就此放弃几天来好不容易抓住的线索?一咬牙,他选择了前者。
寸英没想到这条外面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小巷会是如此幽深狭长,从踏上那冰凉的青石地面起,他就与外面的世界隔绝‐‐没有了人声鼎沸的嘈杂、没有了带着汗臭味的暑热,一个人静悄悄的走在空荡荡的巷子里,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在耳边回响。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放慢脚步,空气中有股发霉的味道:高墙森森,天,细细的一抹,底头,没有自己的影子,猛回头,入口也只剩下一片混沌的青色。
杀气,有杀气!踏出的右脚往地上一点,足尖着力,身子便顺着点地的支点往右侧猛转,左手护身、右手抬起,手背上那一排明晃晃的箭簇平指前方,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ldo;好身手!&rdo;掌声在身后响起,寸英没有回头,因为他的前方,也站着一个黑影。
&ldo;哗啦!&rdo;寸英听到了纸扇抖开的声音,身后那人道:&ldo;三木兄,当日在孤玉山前,你一枪就让张育没了脾气,这回,可是杀鸡用牛刀了!&rdo;
&ldo;哈哈哈!&rdo;三木大笑,全然没把寸英放在眼里,&ldo;这两年来我游山玩水技艺荒废,怎么比得上帮主大人相比,在苗疆那阵子可没少跟巴陵帮的人往来呢!&rdo;
&ldo;三木,巴陵帮!&rdo;寸英一下就知道了这两人的身份,顿时,一阵凉气涌上心头。
张凝风笑道:&ldo;待巴蜀之事完结,还请三木兄与我同游云梦,请‐‐&rdo;
&ldo;请&rdo;字下,风声起,寸英只感到一股强大的劲气自前方扑来,来不及想许多,袖箭齐发,同时往后急退两步,从腰间摸出那对防身的匕首。谁能在速度占据先手,谁就能在狭小空间里的短兵相搏中赢得主动‐‐三木的进招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寸英只能下意识的用袖箭直击他面门以求其回枪自保。让寸英料想不到的是,三木不退反进,只听&ldo;当当!&rdo;两记脆响,紧接着便是袖箭跌落青砖的声音,两枝袖箭被击落在地。
其实,寸英这一手也让三木大吃一惊,手中竹枪根本来不及回撤,即使收招,也不可能在狭窄的空间内横枪格挡,只能催动体内的玄海真气带起庞大的枪势扫落袖箭。
&ldo;生死当前,唯有一搏!&rdo;寸英一咬牙,猛踏上一步,身子往侧向扭去,左右双匕连环击出,想要在避开对手凌厉枪势的同时加以反击。只要三木后退一步,他就有脱身的机会!
昏暗的小巷中,没有锋芒,只听风声,三木虚点一步,竹枪有如出洞灵蛇,随风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