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缺我的意思吗?”一句话说的唯唯诺诺。
沈行透过他好像看到了张芙病床前那个瑟瑟发抖的小男孩。
为什么,为什么他和张芙的儿子如此胆小懦弱?除了成绩,沈哲没有让沈行满意的地方。
“我不是这个意思。”沈行摇摇头,“但是阿哲,你还没有真正长大啊。”
沈行不企图与沈哲之间能有多好的父子关系,但他想完成张芙的遗愿。他要让沈哲有能力在这社会上立足。
“你的妈妈,临终前说不让我插手你的事情太多,给你饭吃给你学上就行。但真的是这个意思吗?我相信你更清楚你妈妈的心愿是什么?”
沈哲低着头,没有说话。
“你今年高一,三年后高考,之后就要进入大学。这意味着你离接触社会已经没剩多少时间了。难道你,还能一辈子都读书吗?你妈妈是想你能够读书,能够有能力自己在社会上生存啊。”
沈行叹了一口气:“你别看沈佑整天不着调的样子,我也只守着他过高考这关,上了大学,我就没有能力再为你们铺设什么了,所有机会都要靠你们自己争取才是。”
沈哲这才抬头直视自己的父亲,没想到一贯冷硬的,从来都是直接插手安排的父亲,今天居然和他说了这些话。
母亲的心愿他又何尝不明白?所以他努力学习,努力利用起沈行给予的所有资源。但他还是个未成年啊。社会给了未成年诸多保护,却也设置了诸多禁令。
他需要自由,却没资格触碰自由。只因为他还不够成熟强大,无法为自己的行为做出保证。
能力、责任、义务……这些词那么遥远,但其实近在咫尺。
沈哲说:“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会证明自己的能力。”
说完,沈哲转身离开。沈行抿了口手边的咖啡,心想明天再问问谭景山一些情况。对着这些青春期的小子,真的头疼。虽然当着沈哲的面说他不成熟,但起码他没有沈佑会折腾。
沈哲回安静地听他说话,沈佑没说两句就炸了。
沈行手机屏幕一亮,他解锁一看:“个小兔崽子,又来讨钱!”
【这次月考成绩不理想,而且考虑到你高二了,不能再玩了。所以你的零花钱减半。别想着问你妈要,这件事是我们一致决定的。】
发送完这行字,沈行将手机静音后装进口袋,离开了办公室。
KTV里,沈佑推开搂着他肩膀鬼吼的陆刘,看到沈行的信息,气得恨不得把手机给摔了。
什么意思?!
沈佑花钱向来大手大脚,一般用完了就问陈恩要。但是他前段时间向陈恩要过一次钱了,为了公平起见,沈哲这次问沈行要。
但是没想到不仅没有看到转账,还被倒扣了一半的零花钱。
沈哲暴躁地挠了挠头,一头金发浮夸地张扬着,彰显着主人不投常人的脾性。
常薇薇坐在陆刘的另一边,强忍着不去捂住耳朵。天哪,这个破锣嗓子,陆刘是怎么有勇气组局唱歌的?
她低着头,怕控制不住组局嫌弃的表情被人看见。余光中看到沈佑把手机丢在沙发上,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她心神一动,身子往后靠,越过陆刘的背,善解人意地问:“学长,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沈佑知道常薇薇是陆刘新交的女朋友,而且和沈哲同班。他给了个面子:“没什么,你们继续玩啊。”
常薇薇抿了抿唇,有点不甘心,还想说些什么,陆刘一曲唱完了。他嚷嚷道:“下一个,谁!”
把话筒递出去后,陆刘拍了拍沈佑的肩膀。
“诶,佑哥,你今天不咋开心啊。”陆刘虽然人粗,但有时候还是挺会察言观色的。
“妈的……”沈佑一抖肩,把陆刘的大手甩开,“我爸妈要扣我钱,无语。”
陆刘哈哈大笑:“肯定是你最近玩的太嚣张了,这回成绩掉到倒数一百了,扣扣零花钱,是很正常滴。我之前考倒数,我家老头子连生活费都不打算给我留,只让我吃食堂!”
陆刘这回成绩还算满意,所以肆意取笑起沈佑。一旁的常薇薇有点紧张,不是说沈佑是他们的老大吗?这样刺激真的好吗?
吃食堂?沈佑嗤笑,就算他再穷,也不会去吃食堂!
常薇薇拉住陆刘的胳膊:“好了好了,别说了。”
看到女朋友一脸紧张的样子,陆刘转头低声附在常薇薇的耳边:“你别怕,我和沈佑认识那么多年的兄弟,他不会生我气的。”
常薇薇点点头,乖巧地给陆刘递了一杯饮料。虽然大家都很嗨,但是场上没有酒水,陆刘家里不让喝酒,所以他组人的时候明确说了不让喝酒。如果回家被妹妹那个狗鼻子闻到了酒气,那么接下来一个月都别想这么自在逍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