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缘知觉地拿靠枕给卓亦亭垫上,三喜一把将她推了。
三喜道:“好好的,对得她们这样客气。你是不知道情事来,一味讨好她们做什么?”
慧缘知是逾越犯错,不敢吱声儿,站一边,眼泪在眶里打转。
卓亦亭看到三喜如此,便道:“我瞧着慧缘是极好的,倒你,锋芒过了些。”
三喜服侍卓亦亭起身,安躺,没搭话。慧缘眼泪连连道:“怪我,往后我注意些才是。”
卓亦亭道:“好妹妹,三喜是这样的,你别跟她一般见识。我们的事,你心里想必也知道几分的。如今,这个样子……”
慧缘听这么说,以为要赶走她,急得跪下去。她是知道卓亦亭遭遇处境的,从仙缘庵出来后,在药先生家她们遮遮掩掩避开她说话,开始如此,后来见掩盖不住,卓亦亭便给她说了些。想必此刻,也知十之八九了。
慧缘道:“慧缘愿意服侍姑娘。”
卓亦亭本想安慰她几句,谁想她竟多心了。正待再说,庄玳差他母亲房里的丫头玉屏抱来一尊花瓶,瓶里插满百合花。玉屏进来时,卓亦亭又佯装躺了下去。
玉屏瞧了卓亦亭几眼,告知是三爷庄玳叫来问好的,便出去了。
玉屏出了镜花谢,在中府藕池边上给庄玳回了话,大致是说姑娘无碍,脸色红润许多等等言语。庄玳由此安心,正要往老太太屋去,忽看到老太太处的大丫头竹儿端茶,便问:“老太太精神儿还好?把我们都赶了回去,我这会子给她老人家请谢安去。”
竹儿急拦住,悄声道:“老太太这会子跟四位老爷说话,谁不许近的。”
如此说,庄玳便不去了,一人回西府读书不再话下。竹儿端着茶一直走回老太太屋,此刻,老太太正歪躺在炕床上,庄熹、庄禄、庄勤、庄耀四位老爷围坐对面。
竹儿进来,五人停下了说话,她先给老太太敬茶,又有序地给四位老爷奉上。事毕,正要出去,老太太叫住她道:“你到姑娘那边看看,若需要什么,找大姑娘,大姑娘不在先请大太太和三太太的示下。去吧!”
竹儿不安地看了庄禄半眼,觉着老太太有意难堪曹氏,原本府里的事该是北府里管,这会子让请大太太和三太太,分明是不把二太太曹氏放心上了。
庄禄当是没听到,竹儿应了声便去了。
等竹儿去了,老太太才说:“先前仔细问了那两个丫头,一个是从府里带出来的,一个在庵里的救命恩人。”
庄熹道:“那随来的药先生明儿要走,说人到了,他也放心了。”
老太太点头,道:“敢情都是知情的,幸好有贵人,辛苦这丫头了。”
庄勤道:“药先生单独给我说了,大妹妹那边原是有话的,也是要把亦亭和为眠托过来的意思。”
老太太道:“赶紧找到外甥儿才是重要,免得落入他人手里,是活不成了。”
庄熹道:“安排了,让人四处打听。”
老太太道:“你们也不用遮掩对我,若是找,算你们有良心,若是不找敷衍了我,我闭眼了也管不了许多,横竖是原谅不得你们。”
庄熹道:“是,母亲。”
其余不敢接话。
一会儿后,庄勤才道:“大妹夫跟我是同僚,听药先生说,大妹妹大妹夫意思托到我们府上。同僚不说,又是亲家,也是应该的。”
老太太顺了话接道:“既这么说,亭儿以后由你府上照拂可好!”
老太太这一说,其余三公欣喜,频频赞老太*排得当。
庄禄思想半分,忽却说:“母亲,现大哥老三老四,在朝为官,恐怕传了出去,丢官事小,连带府上,后果可不堪设想。”
老太太迟疑道:“依你们的意思,那远远打发出去,若不然交给官府来办?”
庄禄连连起身解释:“我不是那意思,母亲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