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莲把手绢放在桌子上,推给庒琂。
庒琂诧异道:“姐姐这是干什么?”
湘莲道:“湘莲没有什么东西作谢礼,攒了这么些个,权谢姑娘。”
庒琂包好,推回去:“姐姐如此,把我当做什么人了。二回我还敢说一句半句不敢了。”
湘莲笑得泪雨梨花的,慢慢收了回去:“姑娘这么着,免不得以后别人知道了,都要来劳烦姑娘很多事。”
庒琂奇怪看了一眼三喜和慧缘。
慧缘道:“为何呀?”
湘莲捂住嘴巴,羞口难开,终究也解释说了:“我们下人的有规矩,这是‘打魔礼’。去了钱财,消灾消难。大家现在都知道姑娘说得上话,以后出个什么事儿都往姑娘这儿跑。”
三喜笑出了声音,道:“可是把灾难都抵送给我们姑娘了?”
庒琂扯了下三喜,三喜住口。
湘莲尴尬低头,道:“这是规矩。”
庒琂再拍拍湘莲的手,凛然道:“我这儿没那规矩,你收回去。”
湘莲起身再些:“谢谢姑娘。”
再客气言说其他碎事,不大相关的时常话,湘莲便起身告辞,三喜和慧缘送了出去。
三喜走回来就说道:“这种规矩要放在我们卓府给老爷知道,不打断腿,也要砍了手……”
庒琂听她如此说,忙喝住:“三喜!”
三喜说错了话,呆一边去。
慧缘道:“姑娘,三喜也只是嘴巴快。”
庒琂道:“古往今来,祸端起口,一切都坏在嘴上。来这么些日子,你竟一点长进都没有。害了谁不打紧,害你自己到时莫追悔。”
这般说,慧缘也不敢帮说话,三喜蔫蔫儿地在一侧。
至六月见底,庄府又接到庄熹派回的家书,告知不日要前往奉天热河一带查实案情。该事起因热河地域,有一金理教团众反洋教会,遭洋教人等屠杀,民声积怨甚重,皇帝及重臣商议,源祖之地不安,国家将不安等云云。遂调庄熹继而行进北上,给予安抚平定事宜不提。
七月初,庄熹陆续来家书,告知奉天一地的民心安抚有成效,不日将回京复命。另皇帝已颁了嘉奖上谕,特此告知家人。
庄府合府听得家书传报,皆大欢喜。东府更是因大老爷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得了体面,姑爷查士德多次向秦氏提议,合该为之庆贺。于是,七月初七鹊桥之节,秦氏作东,邀各府家众内眷作了一席,略表庆贺之意。
此次祝贺宴席,可谓几家欢喜几家忧。
首先,秦氏、熹姨娘、小姨娘、庄瑚查士德夫妇欢喜理所当然,老太太更是喜上加喜。
其次,二老爷、三老爷、四老爷又见兄长越发能耐,暗自是高兴。
其三,内眷郡主、凤仙、幺姨娘附和,也是见得欢喜。
最后,独独是曹氏跟大爷庄顼是高兴不起来。曹氏因二老爷得了老太太的应允,可名正言顺把回疆旧部女子纳进府里,并添了肚子。东府大爷庄顼被关,即便他父亲得朝廷荣宠,终究觉着与自己无关,整日跟秦氏哄闹,秦氏怕他再有好歹,宁愿关着不给出来。
再有,庄顼被关,沁园住的碧池更是炎凉惨淡,无人问管。此次宴席大贺,就此三人过得凄凉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