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凡俗世界的各国中,逃税与反逃税的斗争一向非常激烈,刘三儿之前在镖局做账房时不仅碰过石堆堵路,还遇过砖墙和游动税卡。
相对于砖墙的一摧就垮,游动税卡让心存侥幸人们无不束手就范,乖乖肉痛得付出惨重代价。
只是游动税卡出现的几率并不太高,原因在于王村小路上没有什么人烟,道路又狭窄,税丁们确偶有见财色起意,劫货劫色杀人灭口之事。可更多的是,有眼无珠的税丁拦到了目无王法杀人不眨眼的江湖过路人,甚至修真者。想象一下,税丁若是拦到世俗中的白道江湖人,或许是一记重拳一脚飞腿卧床半月能了了事情,可一旦拦住江湖黑道中人,往往就要丢了性命,拦住修真者则可能更惨,特别是练气中期以上的修真者。且据说如今的凡俗界,白道中人行事作风日渐向黑道看齐,杀几个横征暴敛的税丁似有流行迹象。
前几天,刘三儿乘船来的路上就听说,有三个地痞冒充税丁在京师地面上收税,被人干脆利索切了脑袋,挂在了附近的树上,还用衣服合着血写了三人被杀的原因。
白花花的银子,凡俗之人哪个不爱,只是要命去换时,任谁都会好好考虑一下。
王村小路是极考验车把式水平的一条路,但赶车小哥第一次出车居然能勉强能走,有点不可思议。可能是车内没有女眷,赶车小哥少了顾忌,走得不那么谨慎,松开马缰绳,任马前进。
车内除刘三儿之外的三个人紧张四处张望,他们对逃税显然有丰厚经验,并不认为走上了小路就万事大吉。
看了看天色,刘三儿估了一下,路上不出什么问题的话,刚好可以在天黑前赶到城门口缴税进城,他准备好了银子。
京师刘三来过几次,但都是以普通人的身份来的,所以对里外的情况也算稍有了解。城门口的税是无论如何都免不了的,一般人亦不会逃,反正是固定税,不验车货。据说特别精明的人会在天黑后走暗门,那样的话,只要孝敬守城的军官城门税一半左右就可以入城了,当然。仅限于一些关系深手面活的角色。
沈旺虽亡,但沈氏车行的牌子加上真金白银的孝敬,想必即便天黑走后门,吆三喝四威风凛凛的军父们会全成为笑脸孙子。
走过了最崎岖的道路,眼前面拐一道弯就是平坦宽敞的路,刘三儿的心总算有些轻松,想着说不定就真的过了这税卡。
“轰!”
猛烈的震荡让五个人全狼狈不堪。
怎么回事?差点摔下车,刘三儿急急一看,随即气不打一处来,开了骂:“我日!”
不知谁在路上挖了一个大坑,并且用树枝浮土掩住,做了一个标准陷阱。
马车右侧车缘半个陷入陷阱内,正好卡得死死的。
“妈的!”武师钻出车厢破口大骂。
不会是武师和小儒生他俩自己弄得手脚吧,刘三儿一瞬间提高了警觉,难道他俩要勾结外人在此动手?
“什么人?不许动!”
随着两声厉喝声,两个人影从拐角出现了。
刘三儿灵活得借看右车轮贴近了武师,防备着他骤起伤人。这一刻,他几乎肯定是小儒生勾结外人叛主劫财杀人,恐怕连亲叔都不放过。
小儒生脸上神情平静的不自然。
“妈的,税丁!”武师说。
“够损的!”老儒生低声咕噜着跳下车。
对面过来得是两个持刀凶神恶煞样的税丁,他们衣着腰牌和武器无一不说明身份。
是税丁挖坑堵截逃税的人,以便敲竹杠,刘三儿警觉的同时又开始重新衡量小儒生和武师,觉得可能一半一半的。
“你们好大胆!敢逃税!”圆脸税丁走近了,扬了扬手中刀,恶狠狠说:“都跟我回卡子上去!”
“破财消灭!”武师平静的说了一句。
钱本来要刘三儿出,但赶车小哥不说,刘三儿这时候怎会主动上前?
“两位爷,两位爷…”老儒生迎了上去,并示意小儒生也上来。
小儒生会意,边从口袋里掏银子边往上凑。
刘三儿跟在赶车小哥旁蹲下来,检查马车是否有什么损坏。
“怎么样?小哥,能拉出来吗?”武师也过来问,正好要个路过小儒生擦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