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英才上前无声地拍了拍他的肩头,他也百感交集,不知到底是帮了他还是害了他,犹豫再三,他还是替朋友问道:“娘娘,以后那女鬼不会再缠着毒药了吧?”“不会了。”“那他的眼睛能好吗?”“看造化吧。这女鬼还不知道能不能留些气数转世投胎呢!她又找谁说理去?”她见得多了,没什么看不开的,这世上许多事情没有道理可讲,不是你受了冤屈就一定能有人替你昭雪,过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少往回看。时英才唯唯诺诺“哦”了一声。小红笑意嫣然,走之前甜甜地同他告别,“英才,以后有机会姐姐再带你玩!”时英才喜忧参半回了她个笑脸,只想回去好好消化消化,等再见她时才不会别扭。他点头的工夫,白镜挥出一道灵光,在屋内轻轻炸开,等时英才再看时,屋内早已没了三位的踪影,毒药迷茫地抬头,他关切道:“你还好吧?”毒药抬起头来,满是迷茫,“英才?”他摸了摸所坐之处,辨认出是自己家,“你怎么在我家?”同时按响手腕上的电子表,一个标准的女声报时,“上午两点十三分。”“这么晚了,你怎么在我家?”时英才愣了一下,想必白镜先前那道灵光便是将毒药今夜的这段记忆抹去了,他赶忙信口雌黄,“那个……我……我车出问题了,送你回来以后开不走,你说让我在你家借宿一晚,你忘了?”“……这样啊?”毒药犹疑了一下便没再多虑,起身抱来枕头被子,在沙发上给他张罗了个睡处。时英才这一晚受刺激太大,满脑子都是“菜人市”的画面,直到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睡了一会。结果早起的毒药妈妈一出来见一陌生男人睡在客厅,差点吓个好歹,幸好毒药及时出来解除了误会。母子二人看来皆已没了昨夜的记忆,时英才却没法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开车回去的路上他甚至有些羡慕他们。另一边,祝海月一行刚过了龛门,白镜的折扇忽然大动,不等他按住,扇面猛地打开,女鬼仓皇出逃。趁众人无防备,她一头往龛门扎去,门那边,天光已大亮。小红欲追去,被祝海月赶忙拦截,“天亮了,去不得!”“她如今跑了定是要害人的!”小红急得原地跺脚。祝海月也担心此鬼白日返阳,若不灰飞烟灭便必要变恶鬼行凶,她咬了咬牙,迎着龛门就要冲过去,被白镜一把拉住。“万万不可!”“没事,我应付得来!!”她再度想硬入白昼,忽然眼前竖起一道金色屏障,白镜已先她一步冲出龛门,“回去等我!”“给我回来!”祝海月被隔在屏障这头大喊,却已无济于事。龛门的守卫开了会小差,等他折返回来坐镇时方才发现居然有个鬼差顶着日头去了阳间,惊掉了下巴,“好家伙,还回得来么?”不多时,一个鬼差白日里去了阳间的新闻在地府不胫而走当得知此人乃罚恶司白镜后,更是流言四起:“不应该呀,白镜为人进退有方,最是审时度势,怎会如此冲动?”“嗨!你还不知道,他被迫跟祝海月成了亲,那位可从来不是省油的灯。”“看看,定是罚恶司仗势欺人,乱点鸳鸯谱,找他背黑锅呗。”“谁听说过呀,大白日的让人上去办差,安的什么心!”“可不是,仗着自己是钟馗的妹子为所欲为,我听说这些年她没少假公济私,把酆都的规矩视为无物,无法无天了她!”“女人到哪都不能当家!女人当家就得天下大乱!”诋毁之音此起彼伏,祝海月府上众人更心乱如麻。小红噘着嘴坐在一旁,刑干皱着眉,他更多的是想出去拳打那些个嚼舌根的,“外头放的那叫什么屁,姑爷又不是娘娘推出去的,他自己要去拦都拦不住,这也能怪到咱头上!”此情此景颇为熟悉,当年战场上一打了败仗就要有此等言论,气得他军法狠狠惩治过两回才算压制了这股歪风。刑干:“娘娘,只等您一声令下,我出去就把他们打出屎来!”祝海月一扬手,对刑干说:“不管那些,你去龛门那等着白镜。”罗珦立马附和:“我也一起去,多我一个有个照应。他此行凶险,回来必是元气大伤。”刑干纳闷:“我一个人就得了,你留下吧。”“一起一起,姑爷要是出事了可是大事,还是咱两个一块好些。”祝海月脑子里一团乱麻也想不了更多,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同去。向来不问世事的阿清这次也莫名其妙跑来屋内绕圈,直绕得祝海月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