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傲霆吸了下鼻子,哽咽道:“儿子,你对老爸真好。”
秦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是亲爷俩。
他受不了了,提议道:“蝴蝶飞走了,咱们也走吧。”
一行人上车。
顾北弦带顾傲霆回了自己家。
母亲性格爽利,父亲这副哭唧唧的模样,她哄一次可以,哄两次也凑合,哄三次以上,她就会忍不住动手。
年轻时,打他几下就罢了,如今这个岁数,打不巧,容易没命。
把顾傲霆安排到客房里。
顾北弦给他脱掉鞋子和衣服,又让人取来温水和毛巾。
他把毛巾打湿,给顾傲霆擦脸,擦眼睛,擦脖子和手,又找来一块上等白玉,给他敷哭肿的眼睛。
冰块太凉,不适合老年人。
顾傲霆躺在床上,泪眼汪汪地瞅着他,“儿子,你真疼老爸。”
顾北弦温声道:“这都是你小时候对我做过的。”
顾傲霆嗓音沙哑,“我妈小时候也这么疼我。”
顾北弦俯身抱住他,拍拍他的后背,“睡吧。这一周,你都没睡过几个囫囵觉,再不好好睡一觉,就要跟我爷爷奶奶去天上团聚了。”
顾傲霆舍不得死。
更舍不得这帮儿孙和重孙们。
他闭上眼睛,很快睡着。
平时很少打呼噜的,这几天太累,打起了呼噜,呼声震天。
顾北弦帮他掖掖被角,摸摸他的头,起身走出去,将门关严。
回到主卧室。
门一推开,晕暖灯光下,苏婳正坐在靠墙的沙上,手里拿着一只羊脂白玉镯,在呆。
她侧脸轮廓柔和静雅。
苍白面色在晕暖灯光下,白得近乎透明。
顾北弦放轻脚步,走到她身边坐下,抬手将她揽进怀里,问:“在想什么?”
苏婳将手中的玉镯套到左手腕上,冲他淡淡笑了笑,“这只镯子是我年轻时,奶奶送给我的,是你们家的传家宝。平时怕磕碰了,戴着工作不方便,很少戴。如今拿出来好好戴着,戴着它,感觉奶奶仿佛还在我身边。”
她举起手腕,低眸观摩那只镯子。
镯子玉质细腻,莹润,洁白如羊脂,散着柔和的光泽。
戴在腕上,温润柔滑,衬得她的手腕越纤细秀美。
顾北弦抱住她,下巴担在她的肩上,低沉声线道:“想哭就哭吧,这几天怕我难过,你一直忍着,忍得很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