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五十开外,生的高大威仪,依稀能从眉眼中看得出来年轻时定是样貌杰出,翟丹琼虽然跋扈嚣张,可美貌却不用多说,今天见了他的父亲,才得知她样貌酷似她的父亲。
仅从面相来看,这翟辛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般恐怖,此刻翟丹琼抱着小皇子给他看,翟辛满脸的宠溺,逗弄着婴孩,俨然是一副慈爱的外祖父模样。
谢时垣到了宫中,便借口有事离开了,谢时郢则是与宫中同僚热络寒暄,我认识的人不多,坐在最后面等待皇帝到来,想尝尝看宫中的席面对比外面的差距。
人群中我看到了翟旻,我四处望了望,没有看到阿观的身影,想必翟旻没有带她来赴宴,所以我并不打算和他打招呼。
但他看到了我,走了过来,笑着行礼:“嫂嫂今日也来了?”
我嗯了一声,不想与他过多寒暄。
他却兀自开了口:“嫂嫂今日不该来的,阿观我就没让她来。”
我不解其意,反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为什么不能来?”
翟旻笑笑,并未作答,谢时郢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身后,沉声说道:“你离我们远一些,不要在这故弄玄虚,危言耸听!”
翟旻也不恼,依旧笑嘻嘻的,他给人的感觉一贯如此,虚情假意中带着异样的古怪,做事全没章法,总让人觉得背后阴森,说不上来的诡异。
他对谢时郢瘪瘪嘴:“也罢,有你们两兄弟在这,我这个外人操什么心?”他走近了两步,附在谢时郢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我听不清,单从谢时郢的脸色来看,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说罢,翟旻呵呵一笑,转身离去。
我问道:“他刚和你说什么了?”
谢时郢摇摇头:“无事。”
见他不说我也懒得再问,他却在我身旁蹲下,从袖中拿出一个掌心大小的小盒子,递给我:“拿着,万一用得着。”
我疑惑,问他:“什么东西?”
谢时郢:“枫丹白露丸,可护心脉,只有两颗你收好。”
我更疑惑了,好好的给我护心脉的药丸做什么,我直言道:“说清楚,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他叹了一口气,无奈解释道:“你手无缚鸡之力,平时若我与兄长不在你身边,你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若是再遇到相山上那种事,有备无患也是好的。”
我还想再问清楚些,怎么今日一个两个都这般古怪?他将药盒直接塞到我手上,转身离开。
我打开药盒,里面果真放着两粒拇指大小的药丸,散发着异香。
我将药盒收好,放在怀里,殿门外传来内宦独特的声线:“陛下驾到!”
众人停下交流和手上正在做的事,齐齐转向门口,跪倒在地,我也赶紧跪下来,跟着众人一起喊道:“陛下万福。”
只有一个人例外,翟辛。
他由翟丹琼和旁边一个青年人扶着,颤颤巍巍的正准备跪下,但动作僵硬又缓慢,众人都喊完了,他才做做样子腿弯不下去。
皇帝快步迎上去,扶住翟辛,殷切喊到:“国丈辛苦。”
翟辛顺着皇帝扶住站定,微微躬身,抱拳道:“老臣惶恐,陛下见谅,我这腿疾又犯了,竟是弯曲都困难。”
皇帝含笑道:“国丈国之栋梁,为国事操劳成疾,朕甚是过意不去,来人,赐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