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亮,我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睡到了日上三竿也没人来叫我。
还是我自己实在是太饿了,被屋外的饭香勾醒了肠胃。
我醒来,稍微动一下,只觉得大腿两侧和后腰酸疼的厉害,整个人像是被车轮无情碾压过,软的厉害。
谢时郢不见踪影,旁边放的有一叠干净的衣服。
我慢慢悠悠的穿戴整齐好之后,打开门窗透透气,这屋里的气味闷闷的,实在是怪。
当我收拾床铺的时候,掀开被子,赫然见到崭新的绣花床单上面有斑驳的暗红痕迹,我微微愣了神。
我当然知道这是什么。
据说新婚妇人洞房头一夜都会有这种情况,我二嫁之身,本以为对这些早已看淡,但此刻还是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有种真真切切嫁做人妇的现实感。
谢时郢突然出现,从背后环抱住我,头在我颈肩摩挲:“想什么呢?这般入神。”
他的视线很自然的落在床上,我下意识的放下被面遮掩。
他一把撩开,愣着神盯了许久,慢慢看向我,难得说话带了磕巴:“你…你和兄长不曾…么?”
我有些臊的慌,被提及这种事难免羞窘!
旋即他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大笑三声,笑着笑着停下来,眼神有些难过落寞。
“你心里不好受吗?”
他沉默着摇摇头。
我环住他腰身,轻轻说了句:“是你说的,我们都要朝前看。”
他嗯了一声,低头吻了吻我额发。
“过段时间,我们就回邺京吧。”
我有些不自在,闷声不说话。
“杏姑和满月,还有你哥哥,他们都在,你不想他们吗?”
我点点头,他们我是想念的,只是那里更有我不想见的人,若是可以留在这里我是不愿意回去的。
谢时郢声音有些寥落,片刻开了口:“有件事,我觉得还是很有必要和你说一声…”
“阿观,快不行了。”
我听闻一惊,从他怀里直起身子,愣愣发问:“谁?阿观?”
“你说清楚些,什么叫…不行了?”
谢时郢从怀中摸出一封信,上面的字迹我熟悉,是谢时垣的。
我来不及想这些有的没的,手忙脚乱打开信,之间信中寥寥数句,意思是说,阿观自生下女儿之后,身体越来越不好,此时已成油尽灯枯之势,让谢时郢火速回京。
“那还等什么?我们马上走!”
比起我不想见的人,那些想见的人更让我挂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