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讪讪,小声辩驳:“是你一直在说,我根本插不进嘴啊。。。。。。”
谢时郢语塞。
他似乎有极大的怨气,我也不知道我俩之间什么时候结了仇怨,看我的眼神问我的话,都像是在审犯人。
“整整一年,我在沧河一带找了你不下数十次,他们都说你死了,可我偏不相信!就算是死了,我也要亲眼看到你的尸体!”
我沉默着摇摇头,不禁让我想起一年前在沧河铜陵地带遭遇水匪的事情,九死一生的经历太难忘。
我喉头发干,好一会儿开口:“你就当我死了,不是挺好的吗?”
我这话说得又不对了,他眯起了眼睛,猛然站起来,一手撑在桌沿上,哑着声音朝我吼:“所有人都很好,唯独我不好!”
“我从邺京回来,他们所有人都告诉我,你发了癔症,兄长要把你送去邺京,我又急急乘船往邺京赶,走到半道又听到人说你们遭遇了水匪,我把那一带都快掘地三尺了,始终没有找到你!”
他因为情绪波动过于用力,额角青筋显露,我想着这才几天,他身上的伤估计还没长好,这么一闹,怕是又要裂开。
我好言安慰:“你先坐好,别那么激动!”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眸光炽热、克制与怒火交织,他拧着眉直呼我的姓名:“邵筝!你问我为什么这么激动?你当真不知吗?”
我吃痛,低声呻吟了一声,他见状马上松了力气,脸上似有悔意。
我垂下眼眸,揉着发酸的手腕,心里发愁。
他对我的情意,我怎么可能不知?
可我就是因为知道,才不敢面对。
感受到他炙人的目光,我抬头对上他的眼,问出了我一直想问的问题。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喜欢我?为什么要对我好?
你明明知道我是你的嫂嫂,和你有着人伦世俗,可你为什么还要来喜欢我,招惹我?
谢时郢,你是那么优秀的一个人,有着高贵的家世、无可挑剔的外形,就连能力也是一等一的出众。
所以我不明白,你这样的人,什么样的姑娘入不了你的法眼,为什么偏偏会是我?
我有什么可值得让你喜欢的呢?
谢时郢望着我的眼睛,眸子黑亮,片刻,他缓缓开口:“真心不问缘由。”
“等我发现的时候,我已没有回头路。”
我叹气:“可我是你的嫂嫂啊。。。”
他摇头:“从你递上和离书的那一刻起,你就不是了,你可以改嫁他人,为什么不能嫁我?”
我怒道:“你疯了?”
“我早疯了。”
他平静的看着我,面无波澜,看不出喜怒。
他在我面蹲下,解开自己的衣领,在我惊愕的目光下,将自己的外衣敞开,露出里面的浸出血丝的绷带,殷成一片红。
他拉过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处。
“这儿,曾经受了伤,一直就没好过,这一年多来,痛得格外厉害。”
我看向他胸口那处伤口,那是当年皇宫宫变,为了救我被人打成重伤,合该是我欠他的。
我妄图救了他一次命,就想彻底两清,倒是有些失算了。
他蹲跪在我面前,仰头,眸中带着祈求:“你在,它才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