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垣会被关在哪里?他还活着吗?
我朝杨则安做了口型,说的是:“大将军在哪?”
也不知道他看懂听懂没有,半天没有给我回信,隔间外面有脚步声,我立马乖觉坐好,等脚步声消失,我又望向房梁,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不管怎么说,有了这颗定心丸,我心里就镇定多了。
但眼下我自己的危局还没有解,懿贵妃将满宫殿的人都关在这里,她手握禁军防护,皇帝生死未卜,单看昨天我所见到情形来看,皇帝应该不太妙。
懿贵妃做了他三年的枕边人,为了那所谓的滔天权柄,不惜看着皇帝身死不做施救,她下一步举动已经很清晰了,等着谢时郢带领城外的大军控制宫城和百官,这样她就能顺理成章的公布皇帝死讯,再借机让未满周岁的小皇子登基,她当太后,垂帘听政。
不得不说,她真的是玩转政治的一把好手,宫廷流血,从来都是血雨腥风。
我望着梁上那唯一的通风口,微光透亮,又黯淡下去,竟是一整天已经过去了,外面是什么进展,我一无所知,只能等着,等着命运的齿轮转动。
外面突然乱起来,我听到外面响起仓皇的救命声,我趴在门口,准备听个仔细的时候,嗤啦一声,血溅满了整间隔间的门扉。
小小的隔间屋门被一脚踹开,两个手持刀刃的禁军窜出来,上来就架住我的胳膊往外拖,所到之处,整个玺花台都是一片尸山血海,昨夜还匍匐在这里的宫娥太监此刻已是身首异地,尽数被屠戮干净。
这是宫变?还是灭口?
我被拖向宫殿外面。夜色里,懿贵妃一袭紫色吉服,雍容华贵,她站在宫殿门口睥睨着白玉石阶下面的人群,那里站着整齐的一列军队,为首领兵之人正是谢时郢。
懿贵妃身侧站着的是禁军副统领,他的堂叔父,也是她手里唯一可以拿得出手的武装力量。
她命人将我推出来,将刀架在我脖颈处,高声唤道:“谢侯!你这是做什么?造反么?”
“犯上作乱的是你!陛下何在?”
懿贵妃的堂叔父,禁军副统领吴奇,跳出来大声呵斥:“乱臣贼子,胆敢包围宫城,意图逼宫篡位!”
白玉石阶之下,除了军队,还有满朝文武聚在下面。
这些文臣真相不分,是最容易受言语蛊惑的,此刻包围宫城的是谢时郢不假,他应该听从懿贵妃的指令,将宫城围住,拥立新帝才是,而他此刻却带领文武百官,剑指玺花台。
吴奇现在指鹿为马,说谢时郢才是犯上作乱的叛贼,一时间,满朝文武聚在下面小声嘀咕着,分不清到底谁对谁错。
正统皇朝讲求的就是一个名正言顺,此时皇帝不知所踪,谢时郢甲胄加身,出现在宫禁,确实让人议论纷纷。
朝臣中有人突然发声:“我们要见陛下!”
“陛下何在?”
一人开了口,后面便是此起彼伏的声音,众人高声请求要见陛下,要求圣裁。
经过了一天一夜,也不知道皇帝中了毒有没有得到及时医治?只怕此刻已经…
吴奇是个粗人,早就不满这群酸腐文人的胡咧咧,当即准备开口骂道,懿贵妃出手制止了他。
她向前迈了一步,众人见她出面,质疑的声音小了些许。
她还没说话,一行清泪落下来,:“陛下他…他驾崩了!”
满堂哗然!
台阶下面瞬时炸开了锅!
以袁伯宽为首的文官代表,上前一步,声音颤抖着问:“娘娘此话当真?昨日早朝时还好好的,何以突然驾崩?什么时候的事?今日晨间连早朝都没上,难道就已…”
懿贵妃身子一软跪倒在地上,顺势抹起了眼泪:“昨夜陛下为谢侯凯旋归来接风洗尘,就在这玺花台,哪料陛下突发疾病,谢大将军伙同谢侯连夜封锁玺花台,将我等囚禁在殿内,逼迫陛下写下禅位诏书,意图逼宫篡位,幸得禁军副统领吴将军救驾来迟,我与小皇子才得以逃过一劫,可惜陛下他…他…”
正说着懿贵妃开始低声抽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