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阿箬起床不久,正英殿里便来了个熟悉的身影。
筱渔跪在长几前,激动得语无伦次。
阿箬将她扶了起来,宽慰道:“如今你总算进了东宫,我也就放心了,只是,东宫之中许多规矩,恐怕你还得费一番功夫方可烂熟于胸。”
筱渔道:“公子放心,我既进来了,便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还请公子大胆行事,不要以我为顾虑。”
阿箬点点头,觉得没有什么好再嘱咐的,便吩咐庆安进来,带她去找李蟾。
庆安是个有眼力劲的,他不仅没有多问,而且还对筱渔十分客气,这点倒令阿箬十分满意。
午时刚过,司马笠就打发人来请阿箬去东宫门口候着,阿箬不敢耽误,那人前脚走,她后脚便跟上了。
等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司马笠也一身便装,出现在大门口。
门口的侍卫牵来了二人坐骑,阿箬看了,司马笠的宝马良驹自不必说,她的那匹老马不舍,竟在东宫马倌的照料下,皮毛齐整,容光焕发起来。
阿箬接过马缰,拍拍不舍的马脖子,高兴道:“不舍老兄,新的一年,你也要活得好好的哟!”
不舍好似听懂了她的话,竟仰起脖颈,撂开前蹄,对着朗朗青空一阵嘶鸣。
阿箬喜出望外,但还是注意拉紧了缰绳。
司马笠见状,嘴角微微扯开了些笑意,然后翻身上马,道:“本想为你换一匹好马,但老马识途,最是忠直有灵性,再者你也不去什么远地,故而,就暂且先骑着它吧!”
阿箬笑道:“多谢殿下,若不是您当初的特意交代,我也得不到这样一匹好马。”
司马笠微微一愣,而后笑着说:“出发吧,容隐之已在绮兰园等着咱们了。”
看来他是承认了。其实,当初阿箬在姚关时便有猜测,苏大人虽为一县之令,可也没有富裕到或大胆到能将朝廷的配给拿来随意赠送,除非是有太子殿下的明谕。可是,或许就连司马笠本人也没有想到,姚关县令的理解能力竟会差到直接送了阿箬一匹行将就木的老马。
不过,阿箬喜欢不舍,这一点,倒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司马笠故意放慢了速度,故而不舍奋力也能追上,未时刚到,他俩便已到了绮兰园外。
容隐之一身素服,可人群之中,那股子谪仙般的气质依然清晰可感。他快步走来,见到阿箬和司马笠也只淡淡行了个礼,便开始介绍起现场的情况。
“殿下今日前来,可有的是热闹看了。”容隐之小声说道。
司马笠环视一圈,冷笑道:“这场面,可比我预想的还要热闹。”
阿箬也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除了他们之外,她还看见了停在绮兰园外的各色马车,这些马车可谓一辆比一辆精致豪华,光这一点,她就可以断定,整个帝都的王宫权贵,应该都被惊动了。
“瞧见那边那棵枣树下的那个家丁了吗?”司马笠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阿箬顺着司马笠提示的方向一眼望了过去,果然见到一个一身家丁打扮的男子,不过从他站立的身形,他不停扫视的目光来看,这个人一定不只是个家丁那么简单。
“那人是何方神圣?”阿箬直截了当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