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什么东西!”“祠堂是先祖保佑今人的!你这是大逆不道!”许赴乙将牌位扫落,质问道:“保佑?保佑什么?”“当然是——”“保佑你家建功立业财源滚滚?保佑你家香火不断子孙绵延?保佑你儿子孙子福泽深厚?”“你这不是知道吗!”“我知道,祠堂作用不仅如此,保佑的还多着呢!保佑儿子永远压女儿一头印证性别有优势的合理性;保佑女儿全都自愿当冤大头给没用儿子还债;保佑男丁个个恶臭还能骗到女人传承恶臭家风;保佑你、阿伯、保佑你家违法查性别流产两个女孩儿;保佑我阿姑辍学供下面一群锈瘩脑袋白读书;保佑堂姐在家做二十多年任劳任怨隐形人。保佑你们思想落后到大清朝都要被说腐朽、还沾沾自喜觉得是历史延续。真绝了,保佑的都什么玩意儿。”她掏掏口袋,嘴巴不停:“这恶心吧啦的祠堂如果有意识,羞愧自杀前得把你许家祖坟掘个遍吧?”那双手在兜里翻翻找找,掏出大把大把黄草纸钱,她左手哗啦啦朝上飞出。漫天纸钱在祠堂内飘转。宗亲失音了一般,下肢仿佛长在地里不能挪动,他们回不过神。许赴乙踩上供奉牌位的高台,将剩下的一部分纸钱松散放置,随后拿出马甲内侧捂了几天的打火机。火苗在纸钱边缘试探,灼上一张、紧接着扩散为一片。原本供奉牌位的地方燃起这么一簇明亮火焰。许赴乙站上高台,不断向内扔着冥币,她笑道:“砸坏了牌匾,这是一些赔偿。黄草纸显得太吝啬,所以还扔了天地银行呢!区区几百亿,不用找钱,也不用跟我客气。我是小辈嘛,还是个女的,掏钱是应该的!够不够啊,不够还有!我这工装裤八个口袋,每个都巨能装!保证把我有的一滴不剩地全奉献出来!”她从高台跳下,火光在身后跃动:“那牌匾真够脆弱的,和你们一个样,稍微一砸就坏了。这么说起来,怎么感觉扔大额纸钱是做亏本买卖呢…哎呀还好啊!这些纸钱全是我趁你们磕头拿走塞兜里的!总的算起来一毛没花!”“恭喜啊,”裴则渡从后走来,顺手把兜里用过的吸油纸也扔进燃烧的纸钱堆里,她将摄像头对准许赴乙,“毕业快乐、入学快乐。笑一个。”许赴乙在录像的最后部分怼上脸,她眨下单边眼睛。作者有话说:感谢——许赴乙的主要故事结束,接下来继续主线。(依旧明天修!大家吃得愉快!)(明天或后天更,这样剧情会稍微连贯一点。)(对不起现在是后天,没写完,我跪。)喝茶“你们,说说吧。”“……”“哎,回神,一个个的都怎么回事?”齐显被面前突然放下的纸杯唤回理智,他扭头看看自己四位毫不顾忌四处打量警察和调解室的朋友,暗暗叹气。他摆动上身,猛撞左右的人,试图叫醒嘴巴压根儿合不上的几位。最前面的许赴乙这才反应过来,答道:“对不起,我们都第一次来,怪新奇的。”语气中只有兴奋,全无愧疚自责悔改之意。她笑容灿烂,看得对面一排乡里乡亲纷纷冷哼。而这冷哼,只会让他们更激动。居意游嘴角高扬:“没错没错就是这种气氛。哎呀不够,还要再鄙夷一些!”两位民警欲言又止。现在的学生脑子看起来好像不太好使。怎么回事呢?他们自己也不太清楚,上一秒还在祠堂张牙舞爪,下一秒恍恍惚惚就跟着警察来了派出所。记忆还停留于许赴乙在桌子凳子间上蹿下跳的场景。她抱着纸钱边跑边撒,满堂吹胡子瞪眼的竟然没一个抓得到她,只能追在她身后无能狂怒。“你站住!有本事你别跑!”“我是有本事,不是有病!”“以为自己读几本书就什么都知道了?你什么都不懂!”“是是是,那麻烦您解释下爱男宝的底层逻辑、阐明下爱丁堡的发展历程、分析下救茎山的社会基础!讲不出来只会重复‘抛开事实不谈,你们女的就是不配’,你的嘴不如让给绿色植物呢,起码还能提高空气净化效率!”“胡扯!我们哪里没有做到男女平等!”“啊对对对,你们不是重男轻女,只是每家必须得有个男孩儿延续香火。”“你这不是知道吗!”“射一发就叫延续香火啊?那还追求生育率干什么,地球上的男人每天自己搞几次,床上墙上垃圾桶里都是香火呢!生孩子干嘛?直接把内裤当后代呗,反正男的不洗,子子孙孙都在里面乖乖待着。”舌战群傻缺的许赴乙说完这句愣住了,她的脸皱巴成一团,吐出舌头使劲呸呸,“我草,太恶心了,虽然是事实…啊啊我的嘴不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