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的门关到一半,简安然不敢再动,她身体的每一处感官细胞好像都突然敏感起来,仔细聆听来自地面的动静。
悄然无声。
瞬间又好像只剩下自己,以后这阴冷的天,还有俯瞰到的学校萧瑟的草木。
建筑系楼和隔壁的外语学院、美术学院是联通的,底下由连廊相连,而它们的顶层露台更是连成一片。建筑系楼的顶层简安然也是头一回上来,但是她听说过不少次美院和外院的同学上楼来找灵感,做活动之类的。
她给自己打气:“兴许是其他学院的人在做什么吧。”
倒不是她上天台是要做什么亏心事来的,只是学校是一个让每一个人都平等地失去隐私的地方,除了宿舍的厕所单间,简安然甚至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地方可供自己独处。
亟需安静的她,实在是丧失了任何一丝社交的气力。
双手搭在教学楼的围栏上,这堵由砖头砌筑而成的,环绕包裹着整个顶层的东西,在他们建筑术语里,有一个很浪漫的名字,叫做女儿墙。
起初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简安然也很好奇为什么会给护栏起这样一个名字,网上搜了一圈都是各种迷幻的传说,好像怎么也找不到一个定论。
不比四季分明的北方,洛江市的春夏秋冬几乎没有太大的变化。兴许叶子会意思意思地掉个几片,但无论什么时候看去,映入眼帘的永远都是碧绿一片。
简安然还记得,初中的地理课上就讲过了,这就叫常绿阔叶。
但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放眼望去,她还是觉得萧瑟一片,六点多钟天已经几近全黑了,楼顶屋面没有照明,只剩下楼梯间微弱的白炽灯传来,简安然好像只能看到自己,又好像连自己都看不见了。
“有心事吗?”
温润如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像是在她的心尖上狠狠敲击了几下。
“咚咚!”“咚咚!”是自己的心声吗?简安然下意识伸手抓了一下胸脯左侧。
“今天暖和多了,风比前几天小了很多。”这个最是熟悉的声音好像不愿意离去,直直站在原地等着。
伸手将被风吹乱的发丝拨到耳后,简安然努力正定神色,回过头来,“老师好久不见。”
和记忆中的样子大差不大,温思衡双手插在裤兜,远远站得很直,楼梯间的从他背后照来,影子在地上落成长长一条,就好像简安然再往前踏出一步,就要和影子重合。
好久不见是假的,温思衡是他们的任课老师,他们每周都要在课上远远见上一面的,但是许久没有在私下见过他,简安然一时间却甚至想不起来,能和他说点什么。
明明曾经他们挨得那样近过,现在却好像又远在天边。
他是高高在上,遥远在云端的海归优秀教师,而她是低微到泥里的,在三千实习岗上苦苦挣扎的学生。
背光处,简安然并不能看清温思衡的表情,只能竖起耳朵努力辨清他语气里的情绪,“工作不太顺利吗?还是学习遇到了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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